一些地方的增长存在着为了增长而增长的现象。增长可能会表现为光鲜的政绩,但却不一定转化为公众的福利　□由于信息不对称,所有好的政策都可以被轻易转化为可以量化的数字或者指标,GDP崇拜之下忽略公众幸福的症结就在于此

　　近日,在中共广东省委十届八次全会上,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主持会议并作总结讲话。针对一些干部远离群众的现象,汪洋在会上一针见血地指出:“少数干部重物轻人,甚至为了短期经济增长不惜损害群众利益,出现了干部在经济总量和增长速度的‘牛市’中陶醉,群众却在满意度和幸福指数的‘熊市’中埋怨的怪现象”(1月9日《华西都市报》)。

　　之所以会出现经济牛市和幸福熊市之间的对立,正如汪洋所说的,是由于一些干部重物轻人,甚至为了短期经济增长不惜损害群众的利益。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一些地方的增长存在着为了增长而增长的现象,这种情况下,增长可能会表现为光鲜的政绩,但却不一定转化为公众的福利,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是以牺牲公众的福利为代价。

　　正是看到这种经济牛市和幸福熊市之间存在的巨大断裂以及可能由此导致的社会风险,近年来党中央国务院一再强调要着力保障和改善民生,让广大人民群众共享改革发展成果。中国共产党第十七届五中全会通过的十二五规划建议稿,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突出强调保障和改善民生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而刻意淡化GDP增长这一指标,从中传递出自上而下要把经济发展的牛市同群众满意度和幸福指数牛市统一起来、同步发展的目标和决心。

　　不过,知易行难。我特别注意到,虽然党中央国务院淡化GDP指标的决心和力度都很大,但是要让地方政府一下子从经济发展的牛市向公众满意度和幸福指数的牛市转变,绝非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近日,国家发改委主任张平,在全国能源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虽然只是就能源供应讲GDP指标,但却透露出这样一个惊人的秘密:目前只有北京等五六个省份将“十二五”经济增速指标定为8%-9%,其余大部分省份的经济增速指标都定在10%以上,有些省份甚至目标翻番。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说明不少地方一味追求经济牛市的决心依旧,与自上而下的要求有所背离,这是一种制度性断裂,即目前还缺乏一种有效的制度机制,把公众的满意度和幸福指数同经济发展直接勾连起来。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考核指标和考核办法的问题,可实质问题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一些地区也在尝试将满意度、幸福指数纳入自上而下的政绩考核,可效果并不理想,满意度或者幸福指数一定程度上成为“伪满意”、“伪幸福”。究其本质,是因为在只需要对上负责的制度之下,由于信息不对称,所有好的政策都可以被轻易转化为可以量化的数字或者指标,GDP崇拜之下忽略公众幸福的症结就在于此,幸福指标崇拜之下问题依然如故。所以说,问题的关键是,让权力真正对下负责而不只是对上负责,才能彻底解决经济牛市和幸福熊市之间的制度性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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