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七旬的张大爷在北京京客隆超市不停地转悠,他来到摆放牛奶的柜台前,不时抬头看一下柜台上同类商品的价格,取下来再放上去,反复对比后,将三元牛奶放入了购物筐。
记者上前询问GDP是什么,张大爷满脸的疑惑,“GDP?不关注,我只关注商品的价格是涨了还是降了。”张大爷的几句话道出了GDP面临的尴尬:跟老百姓不直接相关,更不能用其来衡量老百姓的幸福,干吗关注它?2011年3月,众所关注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将要公布,跟“十一五”相比,GDP指标该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GDP指标将何去何从?
假如没有正确的态度,幸福指数也可能成为另一种GDP,也会出问题。CFP
GDP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但是,关于GDP的诟病由来已久。如不能衡量社会成本,不能衡量增长的代价和方式,不能衡量效益、质量和实际国民财富等等。而民众呼声最多也是最主要的问题是,GDP不能反映民众的幸福指数。
“比如你今天把路挖了,明天把路又修好了,之后再挖路,再修路,这些都计入GDP。看起来GDP增长了,实际上大家的福利被损害了。这是很典型的。” 中国社科院经济所宏观经济研究室主任张晓晶告诉《中国经济周刊》。
其实,不只是中国,欧洲各国也正越来越多地表达对GDP这一货币指标的不满,着手寻找反映政府提高民众生活水平是否成功的替代指标。英国首相卡梅伦去年底宣布,打算建立衡量国民福祉的指标体系,可能纳入民众生活满意度等评价指标。法国总统萨科齐先前也作出类似努力。
从上世纪中叶开始,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开始探索提出替代GDP指标的绿色GDP概念,但是由于实施绿色GDP核算体系,面临着技术和观念上的两大难点,GDP的“权威”依然没人能够撼动。
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副主任祝宝良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表示,GDP是有问题,但仍然是当前考核经济的最好的一个指标,“别的国家找指标代替,也不可能找到别的指标来代替,哪个国家也少不了GDP。”
中央党校学习时报社副编审邓聿文告诉《中国经济周刊》,不管中央强调与否,GDP指标事实上还会起着一个重要的风向标的作用。“首先是因为有一种惯性,大家都会想着用这个指标来衡量各地的经济发展情况。其次,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指标来代替GDP前,也只能用它去衡量、考核地方官员。所以它的角色还是很重要的。”
尽管GDP角色重要,但中央关于“十二五”规划的建议中,并未像历次五年规划的建议那样提出GDP增长的目标,淡化GDP指标被认为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能否顺利推进的关键。
祝宝良认为,在“十二五”考核指标中,GDP和人均GDP指标肯定是要有的,只是在考核GDP这个单一指标的情况下,还要考核其他一些比如节能减排、公共服务等的约束性指标。
记者注意到,“十一五”规划中已经有22个考核指标,不仅仅强调GDP,节能减排、就业指标也在“十一五”中规划体现出来,“‘十二五’规划应该还会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从国家的角度,是在逐步淡化单一的GDP考核。” 祝宝良说。
尽管中央明确要求未来五年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要取得重大进展,但某些地方抛出的GDP超高增长目标表明,“落实仍是最大难点”。
其实,GDP作为重要考核指标从来没有在政府或者党的文件中出现和罗列过,但实际上却一直是按照这个指标进行考核的。“中央考核省领导,是大面上的考核,当然还有其他考核指标;但是到了地方,省里对市里的考核,经济指标应该还是第一位的,这没什么可说的,交了多少财税(跟GDP直接相关的就是财税),这个是最直接的。”张晓晶说。
一些人喜欢把GDP的快速增长和民众的幸福感对立起来,似乎GDP涨的快是以普通人的幸福为代价的。实际上,GDP增加带动了人们薪资的增长和就业机会,而GDP增速放缓在督促政府改善民生的同时,也增加了普通人就业、生活的压力。(《环球时报》马红漫)
时事点评:要GDP,更要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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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感是一个人人可言说的话题,由此出现了“每个阶层都有不幸福的理由,但在彼此的对望中又都是幸福的‘他者’”。不过,芝加哥大学商学院教授奚恺元表示,经济发展很大程度上有助于增加幸福感,现在的中国人比20多年前要幸福得多。那么,我们又该如何看待居民幸福感和收入背离的现象呢?
事实上,就世界范围来说,居民幸福感和收入背离是一种普遍现象,在经济学上被称之为伊斯特林悖论。经济发展以追求效用最大化为目标,一般来说,随着经济发展和收入增加,人们的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指数也会同步增加,但令人遗憾和困惑的是,随着收入的不断增加,人们的幸福感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同步均衡增长,产生了所谓的“伊斯特林悖论”。
研究显示,在人均GDP较低的阶段,GDP的增长使幸福曲线的上升坡度很陡,而到了人均3000至5000美元的水平之后,GDP进一步增长并不能带来同比例幸福感的增长。根据美国著名经济学家伊斯特林等学者的研究,在过去的50年中,尽管收入不断增加,但美国和日本国民的幸福感并没有增加,欧洲自1973年开始有记录以来国民幸福感也没有增加。
就我国的实际情况来说,国民的幸福指数明显滞后于GDP增长。在笔者看来,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工作压力过大、工作时间过长、劳动保护差、劳动者精力透支和职业枯竭,而各种权利权益得不到保护更是重要因素。有关调查表明,中国职工的总体工作幸福指数处于中等偏下状态,基本上每10个在职人员就有3个人的工作幸福度偏低,工作压力已成为中国居民的第二大痛苦源,占痛苦来源的16.5%。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国人的幸福感怎能提升呢?
一个各方面都运转良好的社会,一定是经济社会发展与民众生活质量的提升并行不悖、平衡发展的社会。如果一个社会经济快速发展而人民群众的幸福感持续下滑,这个社会的发展就可能失衡,甚至引发社会动荡,阻碍经济发展。正因为如此,我们要关注公众的幸福感,要关注社会不同利益群体幸福感的状况。
另外,不应把幸福感与GDP的关系看成是对立的。能够关怀幸福,说明发展理论与发展实践上升了一个层次,发展的内涵更加丰富了,但这决不是要在GDP与幸福感之间做非此即彼的选择。没有财富的积累和民众可支配收入的提高,也谈不上民众的幸福感。对GDP,应重视之而又不以之为尊。将GDP与幸福感等指标相互补充,作为考察社会发展进步的依据,才有益于社会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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