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关闭与叙政府对话大门
叙利亚前任总统阿萨德在位30年间,就以桀骜不驯的性格让西方国家耿耿于怀,并一直与伊朗保持着“准同盟”关系,同时与黎巴嫩真主党、巴勒斯坦哈马斯组织一起组成地区抵抗力量。但在长期的冷战及后冷战时代,美国尚无暇大张旗鼓地对付叙利亚。更重要的是,阿萨德实行以军队和复兴党为基础的强人政治,国内政局一切均在掌控之中,外部势力无缝可以插针。
但是,长期的强人统治必然给后继者留下沉重的历史包袱,特别是当后继者即在血缘关系上属于“强二代”时。而且,作为一个历史规律,“强二代”似乎总是难以维系强人体制。就在阿萨德去世之前,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就盯上了叙利亚。他们希望利用强人控制力“代际递减”的规律,抓住机会从根本上改革继任者的统治方式;如果不能达到目标,那么就要改变这个继任者。因此,巴沙尔从其父手里接过政权的那一刻起,他所面对的叙利亚就变得不再如往昔那般温顺和安宁,叙内政、外交陷入困局。由于缺乏完整方案,对改革国有经济缺乏决心以及国际环境不佳,叙经济改革难以深入,人均收入徘徊在阿盟成员国的中后位。政府部门腐败问题严重,工作效率低下,官僚作风盛行。巴沙尔的叔伯兄弟等都掌控着叙利亚的垄断行业和要害部门,且这些人的贪污腐败之风为社会所熟知,对巴沙尔政权威信造成严重负面影响。2011年,巴沙尔派出军队镇压叙民众的反政府示威,发生了人道主义灾难,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
在严重的内忧外患面前,叙政府承担了巨大的压力。巴沙尔本人多次承诺,将积极推进改革,停止对示威民众施以暴力,并修改宪法走向民主,废除了实施48年之久的紧急状态法。但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看来,巴沙尔是“口惠而实不至”,他们认为巴沙尔一边谈改革,一边还在制造人道主义灾难。对此,西方国家逐渐失去了耐心,而卡扎菲的覆灭又助长了他们在中东、北非地区实施“革命”的雄心,不再打算与巴沙尔政权进行接触。西方国家认为,与巴沙尔的接触已无意义。美国关闭了驻叙使馆,英法召回了大使,海合会召回各自驻叙大使,并要求叙驻这些国家的大使立即离开。
短期外部不会直接武力入侵
在美国的几个“劲敌”,如伊朗、朝鲜,一时难以攻克之前,美国等西方国家迫切需要解决巴沙尔政权这个不算太棘手而且又自身麻烦不断的“麻烦制造者”。但是,目前尚不具备直接武力入侵叙利亚的条件。
在把卡扎菲“拉下马”时,美国等西方国家采取了在安理会通过决议,然后空中封锁,之后展开空中打击,同时在舆论、资金、武器装备等方面支持利比亚反对派的策略,导致卡扎菲与反对派势力逐渐此消彼长,最终实现了利政权易手,卡扎菲黯然魂断。这就是所谓的“利比亚模式”。这个新鲜的先例,为世人观察叙政局走向提供了一个生动参照。
从目前情况看,美国等西方国家还是按照“利比亚模式”的思路来解决叙利亚问题。一些国家两度在安理会提交草案,企图对叙利亚采取行动。当初,在利比亚问题上,安理会就是因为通过了一个不明不白、内容伸缩极大的决议,授权采取一切可能的行动去制止利比亚的人道主义危机,然后美国等国家依该决议认为自己有权在利比亚设立“禁飞区”,并采取击落卡扎菲战机等武力措施。
不过,叙利亚毕竟不是利比亚。中俄两国两度在安理会行使否决权,阻止了安理会在叙利亚问题上作出可能导致军事行动的授权。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等西方国家暂时不会直接采取武力措施,毕竟贸然采取军事行动缺乏合法性。在此之前,通过外交手段进一步挤压叙的国际空间,同时培养强大的叙国内反对派,将是西方国家的当务之急。
在更加混乱中加剧内外角力
“利比亚模式”在叙利亚受阻,并不意味着它的流产。美国等西方国家将在关闭与巴沙尔政权接触大门的前提下,采取一切非武力的方式压制叙政府,封闭进而窒息巴沙尔政权的生命力,同时扩大反对派力量,促使其联合并做大,然后视力量对比情况再决定是否直接出手、何时出手。
实现上述战略需要时间,这也为各方势力对叙施加影响、进行博弈提供了机会。围绕叙利亚问题,美国等西方国家、阿盟、海合会、中国和俄罗斯等各方力量的角力,将逐渐进入白热化。2011年10月4日,安理会讨论是否对叙利亚采取行动,中俄两国投了否决票。2012年2月4日,由摩洛哥提交的、西方国家及有关阿拉伯国家等共同起草的涉叙决议草案,在安理会再次遭到中俄两国否决。安理会这条路因为“否决权”走不通,西方国家转而寻求联合国大会的支持。2月13日,联大举行全体会议,讨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有关叙利亚局势的报告,而该草案与2月4日在安理会上被否决的草案内容相似。共有193个成员国参加的联合国大会通过的决议并不具备法律效力,但必将以国际社会的名义对叙局势产生影响。
此外,从叙国内看,反对派只是在推翻巴沙尔政权的问题上认识一致,在如何建立新政权的问题上远未形成共识,反对派中也没有出现像利比亚司法部长贾利勒那样既孚众望、又有丰富政府管理经验的领袖人物。目前,叙反对派山头林立,主要反对派“民族协调机构”和受西方支持的海外组织“全国委员会”内部分歧难以弥合。真正参与组织街头革命的各地青年组织大多不成体系,缺乏中心领导。武装反对派组织“叙利亚自由军”号称拥兵3万,但实际上基本处于“地方武装”、“散兵游勇”的状态,而位于土耳其和叙利亚边境的“叙利亚自由军”总部无法对各地武装人员发号施令。因此,可以预料,在叙利亚政局发展中,随着西方国家的有意安排,也随着外部力量的进一步角力和巴沙尔政府分心应付外部压力,叙国内混乱的情况将进一步加深,有关力量将在混乱中实现分化组合,在叙政局以某种结局归于正常之前,这种混乱的状态可能会一直持续。(江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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