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两会历来是个讲真话的地方,这种直抒胸臆的风气在近几年的两会上表现得越来越明显。比如,今年的两会上,代表委员们针对三公消费尤其是公款吃喝,就说了很多大实话。全国政协委员林嘉騋说,茅台酒价格高涨,背后的推手就是公款吃喝,他因此提交了“禁止公款消费茅台酒”的提案。全国人大代表、贵州省副省长慕德贵则表示,国家财政的下拨方式和“跑部钱进”的体制是三公消费居高不下的根本原因,三公消费高不是茅台的错。
在公共话题中,中国名酒茅台和五粮液最近几年的确比较风光。除了价格高涨吸引眼球之外,人们议论得最多的,还是公款消费对茅台、五粮液的市场支撑作用。但正如有人指出的,茅台和五粮液本身并没有“原罪”,其价格基本上反映了供求关系。如果没有公款消费,茅台、五粮液的价格上涨可能会慢一点,但随着经济持续发展和民众生活水平的提高,名酒一路看涨的趋势大概是不可避免的。把注意力过多投注在茅台等名酒身上,或者追问茅台、五粮液是不是奢侈品,倒有可能忽略某些真正重要的问题。
这些年来,除了茅台和五粮液等经典白酒价格攀升之外,不少地区也推出了地域性的高价名牌烟酒,其价格大都令人咋舌。烟酒等日常消费品染上富贵气之后,的确带来很多问题。不仅公务接待的标准不断走高,公务员用于人情往来的个人支出也压力陡增。不难想像的是,如果茅台和五粮液被列为奢侈品,从而被逐出政府采购目录,则一定会有更多的白酒新贵乃至名牌洋酒填补空缺。所以说,把板子打在茅台的屁股上,可能很难解决公务接待的实际问题。
应该看到的是,最近几年来国家在限制三公支出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收到了很好的实效,公款出国和公车消费的支出基本没有明显增长,公务用车购车经费甚至有所下降。尤其是中央部门率先公开三公支出,让国人看到了比较完整的账本,也让政府部门感受到了公众监督的压力。尽管与人们的期待相比,目前三公公开还存在诸多不足,比如账目比较笼统、让人难以看懂,公务接待的公开更是较为含糊等,但不可否认的是,三公公开确实是解决公务接待费居高不下问题最为有效的一招棋。按照中央纪委副书记、监察部部长兼国家预防腐败局局长马馼在今年两会上透露的消息,今年国家将对三公公开提出更详细的要求,三公消费的公开在满足公众期待方面“会有一个新的推进”。这至少有两个方面的意味,一是三公公开的做法将会持续下去,并将不断改进,二是民众愿望会成为改进公开工作的一个标准,从而让三公公开成为压缩三公消费的“杀手锏”。
公众将眼睛盯住茅台,其本意并不在于要求政府彻底与茅台“断交”,必要的外事等重要场合,茅台依然是难以替代的“国酒”。要紧的是,采购了多少茅台酒、并且被什么人所消费,这些情况应该向社会公开、让公众知道。如果三公公开从中央推广到地方,并且细化到茅台等名酒名烟的消费,则喝茅台的人就会感到“压力山大”。到那时候,茅台等“奢侈品”退出政府采购目录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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