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故事：一名外乡菜农在海口的都市生活[组图]

为了保证早晨上市的蔬菜新鲜，甘天明总是凌晨开始下地摘菜。

晚霞染红了身后的高楼，甘天明在暮色中紧张地浇水忙碌。

　　海口网6月19日消息（记者 陈元才摄影报道）持续暴雨，烂了菜叶、泡了菜根，还虫害成灾……蔬菜价格高涨，菜农的口袋却并没有鼓起来。日子没有随着都市菜价上涨而改善，都市菜农们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

　　从5月中旬开始，记者接连数周，跟踪采访了一位来自广西的菜农甘天明，透过他在海口南渡江畔的田园生活，让我们感受到了菜农们的艰辛和乐观，新鲜菜来之不易。

每天清晨，甘天明都在路边苦等上门的摊主。

菜农们简陋的家，让人担心经不起风吹雨打。

　　“晚出早归”的劳作

　　南渡江边，一些荒芜的空地被开垦出一片片菜地，菜地中间零零散散地座落着几间茅房。一些外来务工的农民，从附近村民的手中把地租来，变成了本地的外乡菜农，菜农们利用在家乡的种菜技术谋生。甘天明一家三口就落户在这里。

　　5月18日中午，记者来到甘天明的家，妻子说他正在午休，记者只能在屋外等他起床。江边这几家菜农的家基本上都是一样，都是菜地里搭的一个茅房，一家人就挤住在一起。妻子马燕玲说，外面下大雨时，这屋里面就下小雨。江边这些菜农们的工作和生活的作息时间跟正常人的生活不一样，他们基本上是白天晚上都要工作，辛苦外人知之不多。正常人的工作时间是“早出晚归”，而甘天明是“晚出早归”。三年前，他带着妻子从广西桂林来到这里，现在他们多了一个孩子，成了一个三口之家。每天他们跟其他的外乡菜农一样，为了生活，晚出早归地辛勤劳作着……

　　马燕玲说，每天下午1点到3点，是丈夫一天中感觉到最幸福的时刻，因为在这个时刻，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个好觉。为了保证这个午休时间，她尽量排除所有的干扰，保证丈夫的睡眠时间。

　　下午3点到天黑，甘天明就开始在菜地里劳作了，犁地、播种、除草、浇水……。到天黑以后，才收拾一下，洗澡吃饭。晚上9点，甘天明就要开始休息了。为了拍摄夜里摘菜的图片，记者只能在菜地外等待到第二天凌晨。凌晨零点过后，随着小屋外小狗的叫声响起，记者看见甘天明轻轻地走出来，因为怕影响老婆和小孩睡觉，他没有开电灯。“为了保证早晨拿出去卖的菜都很新鲜，必须要凌晨才起来摘菜，不能太早，太早摘的菜就嫣了，不新鲜了！”甘天明说。

　　6月2日凌晨3点多，记者来到青年路附近的一个路口。这里是一个临时蔬菜批发市场，甘天明每天都拿菜来这里卖。这一天，甘天明运气不是特别好，过了凌晨6点了，他拉来的青菜还没有卖到一半。6点半以后，天已经开始亮了，其他的菜农都已经售完蔬菜陆续离去，甘天明没有办法，只能拉到附近的农贸市场低价贱卖掉。“每天我凌晨3点左右，就要把菜装好，拉出来卖了，如果生意好的话，凌晨5点就可以回去了，如果运气差点，来批发的菜摊主们看不上，像今天这样，那只能拉到市场上低价贱卖掉了！”甘天明说。早上回家后，七八点钟就要出工，在菜地里干活了。就这样，甘天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6月15日凌晨，记者再次来到此处批发市场时，没有看到甘天明，跟他相熟的大伯说：“也许他今天没有菜摘了，也许他病了……”

持续暴雨，常将整块地的菜叶打烂，收入明显下降。

　　“与世隔绝”的生活

　　种菜三年多来，在甘天明的记忆中，除了过年，其他的时间好像自己没怎么休息过，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地过着。在江边的那一片菜地上的10余户菜农中，有八九户是他们广西的老乡。这些江边上的菜农，过得似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因为除了卖菜和买日用品，他们与外界几乎没有联系。

　　“外面精彩世界，我们知道不多，我们很少有时间去海口市区逛，我们唯一去市区的时间只有凌晨3点送菜去卖的时候，但是那时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卖菜完了，凌晨五六点我们就该回来了。”甘天明说，“唯一知道外界变化的途径，只是偶尔从老乡手里拿过来的旧报纸。我们家里也有电视，但是因为不是有线电视，收不到本地的频道，只能看到中央台。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的机会特少，好几次全家出去，那也是因为刮台风下暴雨了，江边要涨水，为了安全，我只能去市区找地方避险！”

　　“不少人看到我们种菜的，总是问，现在菜价涨得这么厉害，你们赚得不少了吧？我觉得我们很冤屈，菜价上涨了，我们也没赚到多少钱。因为菜价上涨了，物价也上涨，我们种菜的成本也跟着上涨！”甘天明说。

　　甘天明认真地算过一笔账：在他的菜地里，青菜种的最多，现在天气好的时候，批发出去的价格是2.5元一斤，每天大概能卖出30-50斤，可是，肥料农药等现在都涨价了，肥料每个月用三四包，每包两三百元钱，种子每包一二十元，地租每年交近万元，平均下来，每卖出100元钱，也只有30元的利润，每天卖出去100多元钱，一个月就赚个一千多两千元钱。每天起早摸黑，辛辛苦苦，每个月挣这些钱，养活一家三口，还是挺费劲的。

　　每年进入夏季以来，连续数日的雨天，特别是雷阵雨的天气，给菜农们带来极大的损失。田里的蔬菜经过了暴雨摧残过后又经烈日的暴晒，大部分都会腐烂。这些损失对于南渡江边上的菜农们来说，可想而知。

　　“最怕的是下雨的时候，下雨了，要么虫害成灾，要么把菜叶打烂了，菜根泡烂了。菜叶一烂，到市场上就不好卖了，只能低价处理，但要吃要用的东西还是那么贵，在这城里生活真不容易！”甘天明说着，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一个虫子就是菜农的一个心病，有时不敢用农药，有些虫杀不死。

菜价疯涨，菜农难挣钱，每天扛女儿在地头玩，甘天明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