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变成东北腔
昨天下午3点15分,法官、检察官、律师、家属、旁听者均已落座。众人等候了约10分钟后,门“吱呀”一声,一个中年人在法警的押解下走了进来。
他就是嫌疑人廖宗世,梳着分头,中等个子,身穿橙色马甲,面色白皙。潜逃17年的折磨,似乎并未在他的脸上有所体现。
从进门到被告席约6米距离。他朝旁听席瞄了一眼,认出了旁听席上的家属。他抬起右手挠着脑袋,作无视状径直走向被告席。
当法官问起他的籍贯时,在外太久的他有些错乱,“大源乡……”实际上,原先的大源乡早已改名为金塘镇。原本难懂的崇阳口音,在廖宗世的嘴里已变成东北腔普通话。
“有个细节我要说明一下,当天我并不想绑架他,我还暗示要他走。”在检察官宣读完起诉书后,廖宗世指着坐在一旁的死者妻子张桂花说,“我认识她。”此时,廖宗世弯下腰,朝张桂花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很后悔,向你们说声对不起。”
在持续一个半小时的庭审过程中,廖宗世对检方指控的基本事实,并无异议。他3次面对受害人鞠躬致歉。他称,他劫持苏明秋只想要钱,并不想要命。
检方指控
因经济纠纷起歹心
被绑高工窒息死亡
检察机关起诉称:1991年至1995年间,廖宗世以崇阳县大源乡(现金塘镇)竹制品厂负责人的名义,与当时的武汉汽车工业大学基建处陆续签订了批量承建木制门窗合同。
1995年7月,最后结算时,廖宗世与该校基建处发生经济纠纷,遂准备劫持该处处长苏明秋。1995年10月27日上午,廖宗世之兄廖宗启(在逃),到崇阳县将廖祖水(已判刑)、叶志侯(在逃),邀到武汉汽车工业大学,并准备了麻袋、绳子等作案工具,廖宗世让其妹妹廖伍凤(已判刑)邀约廖志明(在逃)来帮助作案。
当晚8点许,苏明秋被诱骗至廖宗世在校内的木工棚内。进房后,廖宗启等人将苏的手脚用绳子捆绑,并用毛巾将其嘴巴封堵,装入麻袋,抬到由廖宗启事先准备好的小客车上。
同时,廖宗世将一封告知校方的信件交给廖伍凤,信中写有“苏明秋已被劫走,要求校方付货款” 等内容。
当晚,廖宗世、廖宗启等人挟持苏明秋驶往崇阳县大源乡界上村,导致苏明秋窒息死亡。
次日,廖伍凤将信件送到武汉汽车工业大学。校方当日报案。崇阳县司法机关派人到大源乡解救人质,廖宗世提出要校方付货款等18万元,并隐瞒苏明秋已死的事实,将苏明秋的尸体掩埋于一处废弃煤井,同廖宗启等人潜逃。
嫌犯自辩
哥哥策划绑架
自己没有动手
“绑架苏明秋的主意是廖宗启提出来的。”廖宗世在接受公诉人当庭询问时称:学校欠他的钱,但他和苏明秋没有个人恩怨。
廖宗世自辩称,竹制品厂是他和哥哥两个人的厂,因学校不及时支付货款,导致很多材料供货商上门找他要债。这让他和廖宗启都很气愤。
廖宗启提出了“绑架苏明秋,就不怕学校不付货款”的想法。随后,廖宗启回到了老家邀约了村里人和亲属帮忙。
“我并不想绑架他,实际上我把苏明秋喊到工棚时,我还要苏明秋和张桂花两个人离开。”廖宗世称,张桂花离开工棚,是他送出门的。可苏明秋坚持留在工棚。他辩称,绑架苏明秋,甚至有人殴打苏明秋,他并未亲自参与。
对于廖宗世的自辩细节,张桂花提出了质疑。她认为,首先,廖宗世并无证据证明学校欠他货款;第二,当晚并非由廖宗世送她出工棚;第三,廖宗启目前仍未到案,廖宗世的自辩有推脱之嫌。
择日宣判
家属索赔45万余元
原、被告双方正协商调解
“在本案中,廖宗世的错误行为,不仅毁掉了苏明秋的家庭,也毁掉了自己的家庭。”在庭审最后陈述阶段,廖宗世的代理律师表示,她代表廖宗世对苏明秋家人表达歉意,并提出愿尽自己所能,对苏明秋家庭作出一定的补偿。
记者了解到,苏明秋的家人已向法庭提请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诉求,算上精神损失等赔偿,其索赔数额约为45万元。
昨天下午,原、被告双方在法庭的支持下调解,但尚无结果。张桂花说,丈夫突然离去,让这个家庭遭受了灾难。婆婆老年丧子,经受不住打击去世。她认为,金钱无法弥补她对丈夫的思念,也无法弥补对家人的伤害,她希望嫌疑人得到法律的严惩。
廖宗世一直在沈阳租房居住,可能并无多少财产。原告代理律师表示,受害人家庭最终是否接受法庭调解,须看被告是否有诚意。
此案将择日宣判。
此案于昨天在崇阳县人民法院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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