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与答
问:现在很多问题都涉及到土地产权,我国的土地产权是国有或者集体所有的,现在有没有可能在一些地区开展土地私有化的试点,这是不是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
郑新立:现在我国城镇的土地是国有化的,而农村的土地归集体所有。有一些学者提出只有土地私有化,才能够使土地成为农民财产性收入的一个来源。我认为这个看法是不对的。物权法承认农户对他承包的土地和他的宅基地有用益物权。用益物权就是财产权,就是除了所有权以外其他的权利都有,包括使用权,收益权,继承权,抵押权都有了。那么现在我们说产权的转让,就是财产权或者用益物权的转让。这个土地你不能买卖,你可以转让,转让的是使用权,而不是它的所有权。用益物权足以保护农户对宅基地和承包地的权益,使它变成财产性收入。至于搞私有化,我觉得没有必要。如果是搞私有化反而会引起新的更多的矛盾。我们用用益物权走出一个有中国特色的土地制度,保证土地节约和集约的利用,包括农民土地使用的权益和收益权。
问:您认为我们国家经济增长率还能保持多高的速度,保持多少年?
郑新立:未来20年保持8%左右的增长速度完全是可能的。我们人均G D P才6000美元。美国4万多美元,我们还处在一个较低的水平。我们近7亿农民收入水平很低,劳动生产率很低。那么通过工业化、城市化提高他们的生产率。特别是拉平一、二、三产业的劳动生产率,使农村人口进一步减少,农业劳动力进一步减少,为未来20年的发展提供强大的动力。如果没有改革,这个潜力释放不出来,可能就进入低速和中速增长阶段了,我们可能就掉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危险。现在有人论证中国不存在“中等收入陷阱”,我看这是盲目乐观。中国确实存在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危险,如果我们现在不改革,不进一步释放劳动力,我们要想再保持过去的速度就很难了。保持20年的快速增长,20年我们人均G D P能达到17000美元,到那个时候速度可能才明显下降,进入中速增长期阶段。所以我们还是要提振我们的信心,看到我们的潜力,特别是围绕改革凝聚共识,通过改革释放经济增长的潜力。
问:城镇化是最近比较关注的热点,城镇化需要很大的一笔财政投入,这一笔投入具体怎么支出,是否会引发融资的问题,怎么解决?
郑新立:城镇化需要大量的投入,会产生大量的需求,从而带动经济的增长。根据测算,每增加一个城市人口所需要的城市基础设施要投资十万块钱,一年增加1000万人,就要增加1万亿元的基础设施投资,再加上其他的公共服务的投资,再加上人口由农村变成城市人口之后,他自己的货币支付能力提高了,购买商品多了,消费能力增强。所以这是今后20年,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最基础的最大的动力。但是基础设施需要这么多的钱,钱从哪来?除了财政的投入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引导社会资金的进入。财政的投入,最多只能起到一个诱导性资金的作用。就是说要通过投资体制的改革,用特许经营权的方法。所谓特许经营权就是把一些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的建设项目通过招标交给企业。同时赋予你一定的政策,给你减免税。用B O T或者B T这种方式,就是建设经营转让,或者建设转让的方式,调动社会资金进入。现在我们城市面临新三难,停车难,进养老院难,进幼儿园难。如果用这个政策吸引民间资金进入,让他免税、减税,优先对它供给用地,这些问题就不在话下。关键在于投资体制的改革。(记者方烨 实习生 王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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