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陷越深的网购歧途
在她跳楼后1个小时左右,学校的清洁工发现了并报警。
18日早上7点多,常亚男远在新疆伊犁市巩留县的父母和在北京工作的表叔张振堂先后接到校方电话。在赶往河北保定的路上,他们还一度以为孩子是被坏人胁迫或出了意外事故。
常亚男出事后,表叔张振堂在第一时间赶到了保定。
校方告诉他,常亚男还有两年学费没交。“我一听就蒙了,不可能啊,我哥每年都会把学费打到她卡里。”张振堂说。
让亲友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说话细声细气的乖乖女,从入学第二年起至今,竟然一直未缴纳学费。
家人不明白,用来交学费的这几万元钱究竟被花到哪里去了呢。
他们了解后才发现,这些钱,大部分都被常亚男用来网购护肤品和衣服。
常亚男不交学费,是从大一下学期转系后开始的。
“她高考后,我建议她报考经济系。”常树增想让女儿将来做会计,但在转系这件事上,常亚男表现得很坚决,“她说对数字不感兴趣,想转到外语系。”
“没想到这一转,她被经济系、外语系两边儿都忘了。”张振堂和校方沟通了解到,常亚男转系后,关系并未被及时转到外语系。此后两个学年,常亚男没主动交学费,外语系也没催。
2012年11月,经济系辅导员陈老师发现有学生没交学费,导致自己奖金被扣,一查是常亚男,这才联系外语系确认情况。
“这里的老师告诉我,学校有规定,每年学生学费的上缴率不能低于一定比例,不然就扣辅导员奖金。”张振堂说。
外语系辅导员李老师随后催常亚男交学费。而在那时,常亚男早将学费花掉大半。无奈只好跟叔叔婶婶打电话借钱。
张振堂夫妇尽管心存疑虑,但还是打过去了19000元钱。
出事后,张振堂才知道,这笔钱,常亚男也没拿去交学费。
事实上,她本来是准备去交的,当时室友梁盈先去交钱,发现缴费的刷卡机坏了。“我就给亚男打了电话,说‘你先别过来了,机器坏了’。”梁之后又去补交了学费,而常亚男则一直未交。
就是这次错过的补交,让常亚男在“用学费网购”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们都知道她一直没交学费,有次问她‘你学费交了吗’,亚男就半开玩笑地回了句‘我准备一口气交三年的’。”李静回忆,这是她们之间少有的关于学费的对话。
频繁的网购让室友们质疑她卡里的钱够不够交学费,但常亚男只说了一个字——“够”。
可亲人们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她的两张银行卡一共只有12000元钱。张振堂打来的19000元,加上父母每年给的11500元学费,这两年,除生活费外,她花掉了3万多元。
“她买护肤品特别多,也买衣服,但常穿的就那么两三件。”在何雪眼中,这个每天宿舍、食堂、自习室三点一线的好友穿得“并不显眼”,“她说小时候挑食,导致皮肤有点暗黄,所以总买美白的面膜和乳液”。
常亚男出事后,室友帮她整理桌上的护肤品,“差不多装了半个行李箱”。室友唐迪在一张清单上详细记录了各个物品,最多的是面膜,还有隔离霜、身体乳等护肤品。
她们在整理清单的同时,也在网店上查了每件物品的价格。其中最大的一笔护肤品消费是650元的某款面膜,多数护肤品价位在两三百元。
“我感觉她手头很宽裕,经常见她收快递。”何雪说,“她穿着很低调,但又很在意别人的看法,有次室友说她有件衣服不好看,她之后就再没穿过。”
而在常树增印象中,女儿从小就不注意打扮,“她高中那会儿,照的相片里总穿同一件校服”。
2013年四五月份,经济系针对大四学生出台了缴纳学费新办法:期末考试之前交齐下一学年学费,能享受百分之一的优惠。何雪说,常亚男听到的版本是“不交齐就不让参加期末考试”,“她很紧张地跑来问我‘外语系会不会也这样’”。
“万一要交第3年的,那总共就是3万多元,她肯定交不上啊!”张振堂之前并不知道,这是表侄女在学费问题上经历的内心挣扎。
“如果学校按时让她交学费,或者及时和我们家长沟通,也许,亚男就不至于……”常亚男走后,父母在悲痛之余也反思,总觉得有太多环节只要稍加注意,悲剧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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