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市18岁的李凝原本是名寒门高中生,学习刻苦,是重点培养对象。高二时财富突然降临:房屋拆迁补偿到位,他本人每月有3000元租金收入。从此李凝无心恋学,高考中刚过专科线,班主任叹息不已。(7月8日《楚天金报》)
在过往的叙事中,寒门学子往往成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德美谈和励志佳话。这一次,一位“暴富弃学”的高中生,却打破了人们关于寒门学子的既有印象。
突如其来的拆迁补偿,让原本拮据的家庭,过上了宽裕的生活,本来是好事一桩;却不成想,家庭生存境遇的改变,反而消弭了寒门学子的成就动机。这位过去不苟言笑的高中生,开始热衷于穿戴名牌,喜欢在同学们面前炫耀,学习的积极性却一天比一天淡薄。最终,在高考的测试场上,交出了一份不尽如人意的答卷。
高一进校时成绩排在全年级前10名的李凝,分到了“火箭班”,学习刻苦努力;高二时家中因拆迁暴富的他,迅速丧失了学习的动力。这一点,既背离了春秋时期管仲“衣食足而知荣辱”,也违反了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暴富弃学”说到底,是精神世界和心理空间没有和物质生活、经济状况的改变保持“齐头并进”。
“暴富弃学”虽然只是小概率的个别现象,但是透过这面镜子,我们依然可以发现财富观和教育观的双重迷失。当人们习惯用财富来衡量一段生活的好坏,并乐于在文化上建构这样的标准的时候,一夜暴富的“拆二代”,要么用炫耀性的消费来建构身份边界,要么用透支性消费来赢得社会认同。这种非理性、不可持续的财富观,既不利于财富的积累和再生产,也会在无形之中影响人们的教育观。
前苏联著名教育家马卡连柯曾说,“培养人,就是培养他对未来的希望”。伴随着教育改变命运的显示度下降、周期性加长,“教育作为将来生活的预备”一旦发生改变,自然会影响那些将教育作为“生活的目的”的人们。于是,努力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的教育轨迹遭受质疑乃至抛弃,农村学生放弃高考外出打工也好,“暴富弃学”也罢,都生动地说明了教育观的异化。
财富可以转化为教育资本,教育也可以转化为财富源泉。“暴富弃学”的病根在于只看见显性的短期的财富作用,却忽视了隐性的长期的教育功能;这种短视的财富观和教育观,通常会种下“千金散尽”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