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江阴市知名企业家严某没有当过一天教师,竟违规办成合同民办教师并转为公办教师,吃教师空饷长达十几年。在接受采访时,严某坦承这是事实,但自己2005年后就退出了教师身份,不再领教师工资了。当地有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告诉记者,直到今天,严某还一直在拿着教师工资。(《中国青年报》8月29日)
报道称,严某现在经营的公司占地面积12万多平方米,员工近2000名,年产值达5个亿,还多次被评为当地的“明星企业”。想必作为企业老总的严某的收入也相当可观,至少当地普通教师的那份工资是不会入他“法眼”的。可为什么作为私企老总的他还要吃教师空饷,而且这一吃就是十多年呢?
严某能够十多年吃教师空饷,与当前的教育监管体制存在漏洞有直接关系。就教师而言,编制管理在教育局和人事局,工资拨付在财政局,人员管理在所在学校。表面看各方都管得着,实际上管钱的不管人,管人的不管钱。一个教师在不在岗,有没有人吃空饷,除了少数校领导外,上级部门和普通教师难以知晓,更谈不上有效监督。有媒体报道,一些贫困地区学校默许甚至纵容在编教师停薪留职,把他们留下的空饷或补充经费不足,或中饱私囊。
但如果仅仅以此来分析严某吃空饷,显然还不能触及问题的实质。明摆着,严某吃空饷不是为了那份教师工资,实际上他要的是教师这个身份。尽管这个身份并不能给严某企业家的身份增添光环,也不可能给他带来“桃李满天下”的成功喜悦,但却能给他贴上“公家人”的标签,捧上“铁饭碗”的待遇,给未来的生活多上一道“保险”——享受到私企老总享受不到、只有“体制中人”享受的种种保障。
从更大范围看,想获得“公家人”身份的岂止是吃空饷的严某?在现实生活中,公务员和事业单位报考热持续不退,“娃娃入编”、“萝卜招聘”现象屡禁不止,“旷工饷”、 “病假饷”、“多头饷”、“冒名饷”、“死人饷”、“违纪违法犯罪人员饷”等现象层出不穷,都将一些人挖空心思、变着法子往体制内钻的心态暴露无遗,这些人追逐的与严某如出一辙。
吃空饷,吃掉的是公共财政和纳税人的钱,吃掉的是政府的公信力。根治这种状况,仅靠处罚严某本人或所在学校远远不够,也不是搞几次集中清理整顿行动那么简单。只要公务员和事业编制等同于人生的“保险箱”,制度性的吃空饷就会有寻租的空间,就免不了成为某些人的“内部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