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彻底解决特权车问题,要彻底消除特权现象,一定要创造条件让公众起来监督,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代替这个强大的力量,这种监督本身,就是公民权利意识最好的训练和启蒙,公民意识的成长,其另一面就是特权的萎缩,这才是特权现象消失的最终希望。
9月起,吉林、安徽两省分别把悬挂“吉O”和“皖O”号牌的机动车,视为假牌或无牌车辆。至此,在全国各个省区市中,包括河北在内,取消“O”牌的省份已经超过半数。但是特权车牌取消后,公车特权能否得以有效遏制?“隐形”公车将如何监督?公车改革近20个年头,有哪些问题亟待从制度上规范和根治?这仍是公众十分关注和期盼解决的问题。
“O”牌车,在老百姓眼里其实就是特权示范车,这种特权的存在,是对公平路权的直接挑战。特权车长期存在,反映出我们社会的某种病态,一是我们对特权的容忍度还很高,这和中国社会进步的大背景极不协调;二是一些人对享受特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心态,扭曲了正常的价值标准,把社会公德的底色给涂模糊了,结果是人人都想拥有特权,人人都想体验特权带来的快感。
我们常常忧虑社会公德的衰败,其实,当权利平等已经成为普遍的主流价值标准时,追求特权,拥有特权,享受特权,以享受特权为荣,就是最大的道德败坏,就是对道德源头的致命污染。从这个角度说,清理特权车,不仅要特权本身,更要清除特权观念,更要铲除特权意识滋生的土壤。
“O”牌车的存在,于法无据,于理不通,是特权的偏好,是设计出来的特权,是对特权的制度性庇护,反对特权,首先就要清理这种有制度支撑的特权。特权车之所以长期存在,关键是背后的一个“权”字,清理特权车,就必须遏制权力本身的利益扩张冲动和可能性。否则,解决了特权车问题,特权仍然会在其他领域其他层面顽强地表现出来。
特权意识,说到底,是一种封建等级观念在今天的复活,是把自己视为高民一等的“牧民”者,表面看只是一个车牌问题,其实背后有深刻的思想根源。清除特权意识,最好的办法是行动起来铲除特权现象,尤其是要铲除特权滋生的制度性土壤。不仅如此,铲除了一种特权现象,还要警惕出现新的特权变种和花样。比如撤了特权车牌,一些地方的官员就使用小牌号、特殊号段等新的形式,还有一些地方干脆让所有上路交警把领导车牌号都记在心里,表面上虽然没有特权车,但特权照样畅行无阻。
应该看到,“O”牌特权车只是中国社会诸多特权现象的一个缩影,一个符号。其实,中国社会的特权现象很多,我们固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特权现象清理干净,但对于招摇过市的特权,必须尽快清理干净,给老百姓以信心。遗憾的是,2004年上海开始在全国较早全面取消“O”牌,至今已近10年,这项本该早就推广的改革却在各地动作迟缓,至今还有近一半省份未取消,可见特权构筑起的既得利益力量之大。这告诉我们,铲除特权也需要顶层设计,不能全靠地方官员的道德自觉。如果我们对看得见的特权都没有勇气动刀,都放任其继续招摇于市,这不但是政府公信力的流失,也是对普通老百姓平等权利的不尊重。
特权现象的存在,一方面是权力自我约束自我监督不够,另一方面,更是长期社会监督乏力的结果。因此,要彻底解决特权车问题,要彻底消除特权现象,一定要创造条件让公众起来监督,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代替这个强大的力量。这种监督本身,就是公民权利意识最好的训练和启蒙,公民意识的成长,其另一面就是特权的萎缩,这才是特权现象消失的最终希望。
建立在特权之上的超级尊严,它的另一面,是在挤压公众普遍的权利空间。老百姓对时下正在进行的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充满了期待,期待之一,就是通过这次严肃的活动,压缩对特权现象的容忍度,“O”牌特权车就是其中之一。那些还没有取消特权车的地方,应该正视和回应公众的期待,不要让全社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