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钢动了内部人的奶酪 去权力化比郭树清更彻底

    核心提示：仔细研读肖钢上任之后发表的全部文章，可以发现，肖钢的很多观点、很多建议，其实都为国务院直接采纳并写入文件。而且，时间相距甚短。

　　上任4个月不到，肖钢就已两鬓斑白。证监会内部人士评说肖钢：为人低调、谦和，作风朴实，但“在做事上不含糊、非

    常果断”。在业界看来，肖钢有改革者的威严，很善于研究问题，也有一套成熟的方法。这一年，肖钢频出重手：向注册制过渡，新三板扩容落地，多层次资本市场顶层设计框架完成，《证券法》修法获得实质性进展，新股发行体制改革意见出台，IPO开闸。

　　证监会主席肖钢终于迈出了资本市场改革的第一大步。

　　2013年12月30日，证监会向纽威股份等5家公司发放了新股发行批文，这意味着暂停超过1年的IPO正式重启。也宣告了新股注册制的改革方向尘埃落定。

　　肖钢就任证监会主席9个月间，中国A股再次熊冠全球。截至2013年12月31日，上证综指收于2115.98点，年内跌幅7.58%。这是继2010、2011、2012年之后，A股连续第四年跑输全球股市。

　　如果通过股指涨跌来评判资本市场掌门人的政绩，当然是“不及格”。因为，股市的下跌直接使资本市场财富灰飞烟灭，股民的财富效应亦有所缩水。

　　然而，正如2013年12月15日肖钢发表2013年最后一次公开讲话时所称，“2014是改革年，要在推进改革创新上取得实质成效。”肖钢上任后的所作所为可圈可点之处的确颇多。

　　过去的2013年恰恰是一个完成过渡、启动改革再布局的转折年，资本市场改革正次第展开。

　　削权：注册制破局

　　2013年3月，肖钢首次以证监会新主席身份亮相时，几乎没人看好并相信他真能在这个“火山口”上有大作为。与前证监会主席郭树清锋芒毕露相比，低调稳健的肖钢，似乎并不适合大力推动改革。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个处事极为稳健，从不轻易表态的证监会第七任主席，竟然真的启动了中国资本市场史无前例的一系列改革。

　　“IPO不审行不行”始问于郭树清，而写入十八大文件则归功于肖钢。

　　上任4个月不到，肖钢就已两鬓斑白。网上流传的一首诗是这样描述的：A股跌不休，肖主席白了头。惹不起公司、管不了机构，愁、愁、愁！

　　资本市场改革也是千难万险，各种利益错综交织，多年来真正意义上的改革一直难以逾越。然而，肖钢还是启动了触及资本市场灵魂的改革——注册制。“改革就是要解决问题，就是要碰钉子。”肖钢如是说。

　　注册制就是还权于市场。肖钢在证监会内部推动的一系列改革所遵循的恰恰是“还权于市场”这一逻辑。上任后不久，肖钢就进一步明晰了证监会作为监管机构的定位，监管者要做市场之手的“小指”。且将“主营业务”从审核审批向监管执法转型，将“运营重心”从事前把关向事中、事后监管转移。

　　为了进一步简政放权，证监会还在过去分批次缩减、下放行政许可权的基础上，对现有行政审批事项进行系统梳理，并进一步取消、下放审批事项。

　　应该说，在改革力度上，肖钢甚至比郭树清的“去权力化”更彻底，他推动的一系列深层次的改革——向注册制过渡，新三板扩容落地，多层次资本市场顶层设计框架完成，《证券法》修法获得实质性进展，新股发行体制改革意见出台，IPO开闸——动了整个证券期货市场，包括证监会自己内部人的奶酪。首当其冲的是逐步废除证监会最大的权力——IPO审核制。这或者是他作为一个外来者更容易推动改革而不会受原有利益牵绊的好处。

　　法治：改革除羁绊

　　对于资本市场，银行系统出身的肖钢似乎是门外汉。然而，与郭树清一上台即推出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新政不同，肖钢并没有纠结于具体政策细节，而是从更大局来审视资本市场的问题症结，并且制订出“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改革目标，为随之而来的改革做好一系列顶层设计以及相关制度准备。

　　有人说，肖钢的大智若愚体现在他善于谋定而后动，也有人说，肖钢是懂政治的改革者。“肖氏改革”迄今最大的成效，是让“资本市场完成政策预期的秩序重建”。业内人士评价，肖钢不仅聪明，且有大智慧；他擅于借力，能够以柔克刚。

　　2013年，是国务院直接针对资本市场发展有关问题下发文件数量最多的一年。国务院对资本市场的关注一方面取决于中国经济改革进入深水区之后，实体经济特别是中小企业更加倚重资本市场资源配置功能。

　　“有了国务院层面的最高指示，一方面是有法可依，另一方面，证监会做事儿也更容易一些。”接近监管层人士评价。

　　除已经发布的优先股试点、全国股转系统扩容等文件外，“国九条”(《关于进一步加强资本市场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保护工作的意见》)中涉及证券市场中小投资者保护等内容也在2013年末及时出台。其中，有几项可以称得上中国资本市场发展历程上的里程碑。

　　2013年12月27日，针对公募基金管理公司主要股东资格问题，国务院甚至还特别给出回复，虽然这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这也是肖钢懂政治的最佳体现。”

　　仔细研读肖钢上任之后发表的全部文章，可以发现，肖钢的很多观点、很多建议，其实都为国务院直接采纳并写入文件。而且，时间相距甚短。

　　最典型的就是肖钢于2013年10月署名文章中的多个建议被写入“国九条”。在文章中，针对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合法权益，肖钢指出：应当全面构筑保护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的制度体系，保障中小投资者知情权、健全上市公司股东投票和表决机制、建立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完善中小投资者赔偿制度。

　　中国上市公司舆情中心此前曾撰文认为，外界之所以得出肖钢“懂政治”的评价，是对当前资本市场制度尚不完善，资本市场改革的推进必须诉诸“政治手段”的一种现实选择。

　　经过一年的蛰伏，肖钢慢慢地从郭树清光环中走出来。资本市场也逐步进入了“肖铁锤铁腕重典”的改革攻坚期。此时人们才发现，外表稳健审慎的肖钢其实是骨子里坚定的改革派。

　　肖钢提出以“宽进严管、加强执法”为监管转型着力点的部署，全面部署稽查执法工作、新增600名执法人员、快速查办大案要案。

　　一年来，严打内幕交易、惩治欺诈发行、实行史上最严厉的IPO财务核查、重典治市令违规者胆寒。也留下了多个经典案例，如万福生科案中，对造假上市公司及其中介机构的处罚；在光大证券“乌龙指事件”中，对光大证券及相关涉事人员的处罚严厉程度不仅前所未有，而且，从事件发生到公布结果，只花了两个星期，可谓行动神速。

　　2013年1到12月，证监会各项主要执法数据远超2012年，启动调查案件数量同比增长25%，移送案件同比增长70%。

　　转向：保护投资者

　　中国资本市场有着与其他资本市场最大的不同，在于受制于有限的投资渠道，中国资本市场的投资结构的差异性——中小散户占据资本市场的主力，发挥着比机构更大的作用。

　　据公开统计数据显示，目前在沪深交易所开户的个人投资者接近9000万人，其中50万元人民币以下投资者完成的交易量约占股票交易总量的60%。中小投资者已经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郭树清之前言称，“低收入人群不宜炒股”，建议老百姓远离股市。但郭的好意股民并不领情。与此同时，郭还力挺加大QFII入市，引资金活水入市。但这些做法或难改变资本市场上中小投资者的弱势地位。

　　肖钢则从另一个层面开启了中小投资者保护之门。2013年12月27日，“国九条”的颁布成功填补了投资者保护的法律“空白”。这不仅意味着投资者在维权上将有章可循，而且，自此，上市公司“作假”将必须赔偿中小投资者。

　　今年3月17日肖钢执掌证监会以来，加强并推进对投资者、尤其是中小投资者的保护，一直被作为证监会的工作重心之一，以保护投资者为导向，也成为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一剂强心剂。

　　肖钢曾在多个场合强调：“保护中小投资者就是保护资本市场，保护中小投资者就是保护全体投资者。”在阐述《证券法》修改的法理和逻辑时，肖钢也表示，公众投资者利益保护应是《证券法》基本价值取向。

　　2012年1月10日，证监会宣布，致力于保护投资者利益的投资者保护局正式成立，已投入运作并正式开展工作。

　　与此同时，肖钢的上述理念也在证监会的文件中得以贯彻。

　　最典型的是，新股发行体制改革方案中，调整新股配售机制，更加尊重中小投资者申购意愿。约束发行人定高价，抑制机构投资者报高价，遏制股票上市后“炒新”行为。

　　与华尔街名言“保护最小的投资者就是保护华尔街”如出一辙，肖钢此举直击中国股市的实质问题：中国股市历来重融资、轻投资，投资者的利益即使被侵害也很难得到索赔。上市公司为圈钱甚至不惜造假，内幕交易盛行也鲜有被重罚，由此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投资者在“屡战屡败”中不断黯然退出，股市也陷入与经济无关的跌跌不休状态。

　　如今，肖钢的几大改革正在紧锣密鼓的推进中，此轮改革能否如证监会前主席尚福林推动股权分置改革一样带来一轮牛市？新一轮牛市就此启动？至少A股市场因原来制度扭曲带来的折价会逐步改善。

　　2014年，推动中的改革促使机构积极唱多，中小投资者们则在翘首以盼。

　　2014年资本市场最大的看点无疑是改革启动之后的具体执行。从国务院文件中可见改革执行的具体方向。

　　2013年12月27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资本市场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保护工作的意见》明确提出：

　　一是健全投资者适当性制度。

　　二是优化投资回报机制。

　　三是保障投资者参与权和知情权。

　　四是强化中小投资者纠纷解决和赔偿救助。

　　五是强化中小投资者教育和完善投资者保护组织体系。

　　这与此前的2013年10月16日肖钢在《人民日报》发表署名文章《保护中小投资者就是保护资本市场》的内容暗合。

　　肖钢在文章中指出：

　　一、中小投资者权益保护已成为制约资本市场发展的突出问题。其中信息不对称、投资回报机制不健全、上市公司违法违规行为、维权渠道不畅等，都损害了中小投资者利益。

　　二、全面构筑保护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的制度体系。包括保障中小投资者知情权、健全上市公司股东投票和表决机制、建立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完善中小投资者赔偿制度。

　　三、将保护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贯穿监管工作始终。坚决查处欺诈发行、违法披露、内幕交易、操纵市场、老鼠仓等违法行为，提高违法违规成本。

　　肖钢

　　中国证监会党委书记、主席

　　江西吉安人，历任中国人民银行[微博]政策研究室主任，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总经理，中国银行董事长、行长等职。现任中国证监会党委书记、主席，是中共第十七届中央候补委员，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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