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作案汽油从何而来?
14日,成都商报记者走访了南岸片区的所有加油站,加油工均否认见过余跃海,也没有他用塑料桶加汽油的印象。案发后,公安机关和石油企业均要求各加油站不得向非金属容器灌装油品。凡是带金属容器来购油者,均需提供相关证明材料,并登记核对身份信息。
二、警方是否找到遗书?
有知情人说警方曾找到余跃海的遗书,但并未得到警方证实。
14日下午,宜宾市公安局向媒体通报了宜宾“5·12”公交车燃烧事件案侦情况。相关证据锁定,警方最终调查排除了其他人员参与共同作案的可能,系余跃海个人实施的极端行为。事发后,宜宾市检察院派专人从立案、侦查,到破案进行了全程监督。
接受成都商报记者采访时,宜宾市公安局副局长廖方伦回应了“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精神病”这一问题,“认定一个人是否有精神病,是一个科学、系统的论证过程。我们初步查明情况显示,犯罪嫌疑人纵火前后并无明显精神病迹象。”
确认死者
指纹DNA
锁定身份
余跃海
男,汉族,内江市人,生于1963年1月16日,身份证号码为5110021963011622515
证据1:手机
警方从死者腰部提取到一部手机,机主登记资料为余跃海。
证据2:亲属辨认
经余跃海亲属辨认,死者为余跃海。
证据3:指纹
2007年因一起伤害案,余跃海被翠屏区公安分局治安拘留15天,并留下十指指纹。通过比对,认定同一。
证据4:DNA
警方比对了余跃海和其女儿的DNA,认定二人系父女关系。
记者探访
房被查封 晾着衣服香肠
余跃海和女儿租住的房子位于宜宾市长江大道东段54号8幢1单元2楼4号,是一套只有60多平方米的一室一厅灰色小户型房子。这个偏僻的院子里有几个花台,种些花卉和蔬菜。时近中午,小区少有人走动,下班回家的人们谈起余跃海,几乎都没有印象。“如果不是前两天公安来查,我们根本还不晓得这个人住我们小区。”陈女士和几位在小区活动的居民告诉记者。
余家的窗户正对着进院的门,蓝色的玻璃窗关得很严实。锈迹斑斑的金属护栏上挂着4节香肠和半块腊肉,雨篷下晾晒着余跃海还没来得及收的3件衣服。
据了解,该小区原系某省属大型国有企业的职工宿舍,后来职工将房子买断成为私房。“绝大多数老住户都搬走了,租房住的人多。”该企业保卫部负责人告诉成都商报记者,警方搜查了余跃海的租屋,并对房屋进行查封,连房主在内,任何人没有警方许可,不得进入室内。在该出租屋门口,留有警方刑侦人员使用过的橡胶手套。
租房人说
房租都是“前妻”缴的
出租房房东是程刚。警方在调查时,其父程世林拿钥匙为警察打开的房门。“警方在屋内起获了装在塑料桶里的半桶液体,说是汽油。”程世林告诉成都商报记者。程世林的前儿媳罗女士说,房子是一名叫郭丽(化名)的女子租下来的,说是为了方便女儿在附近的学校读书。
程世林说,租房合同是2013年7月1日签的,月租1100元。罗女士告诉记者,租房时说好房租半年一交,押金和房租都由郭丽一次性打到罗女士卡上,交到了下个月30日。“我只在他们搬来时见过余跃海一次。”罗女士说,看上去,余跃海跟郭丽年龄差距很大,身体也不太好,“我还以为他是郭丽的父亲。”
水电气单子一张张核对
虽然房子租给了余跃海,但每个月的水电气费,都由程世林代缴,累积到一个季度,程世林再上门催收,因此他多次和余跃海打照面。程世林告诉记者,他最后一次见到余跃海是在3月30日收水费时。“来开门的是他的女儿,背着书包正准备上学。”程世林进屋后看到余跃海躺在沙发床上看电视,家里乱成一团,“我问他咋不出门走走,他回答说自己有病”。
程世林从余跃海的谈吐分析他很有文化,为人非常谨慎。“我每次送去的水电气票据,他都要一张一张查看很久,认真核对金额。”程世林说,其实余跃海一家水电气的消耗较少,平均下来一个季度才百来元。从程世林提供的缴费记录来看,余跃海和女儿3个月用水5吨,水电气费133元。
罗女士告诉记者,郭丽在租房时从来没说过是余跃海在此居住,只在搬家那天告诉她:余跃海是其前夫,他要在出租屋里照顾女儿上学。罗女士说,郭丽开一辆红色QQ车,前面放了一块某媒体单位的采访车牌子。“新装修的房子,没有冰箱和电视,这家人硬让我们给买冰箱和彩电,我们对他(余跃海)印象就不大好。”程世林的老伴说。
小区保安
他总拎点蔬果 独来独往
不愿透露姓名的小区保安称,虽然余跃海从来不和保安打招呼,但对他还有点印象,他经常在小区进出。“他每次回家时手里都会拎点水果或者菜。”保安说,但没看到余跃海和女儿一起出入小区,也没见过他和其他女性一同出入。
记者对话
前女友谈余跃海纵火动机:
找工作四处碰壁
大谈素质教育没人理
成都商报记者:是什么原因不想评论他呢?
郭丽:我很痛,我宁愿死的是我,死了比活着好受些。
成都商报记者:为什么这么痛苦?是因为还爱着他吗?
郭丽:他有恶魔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做好人需要一生,恶魔只需一瞬。你说怎么给他定位?
成都商报记者:你恨他吗?
郭丽:我恨他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的无辜者。
成都商报记者:之前有报道说他想卖掉女儿,这是真的吗?
郭丽:我跟你说了,做好人需要一辈子,做坏事只需几分钟。有些坏事惊天动地了世人才知,有些坏事一辈子做几件,不是直接伤害到的人,咋知道痛呢?
成都商报记者:你女儿知道这个事情吗?
郭丽:女儿早就知道了,他的好与坏都特明显。
成都商报记者:经历这么多事后,你如何看待他?
郭丽:打打吵吵那么多年,他至少是我心目中的亲人。他对我做的恶毒,可以说千刀割他都不解恨。但我是用一颗宽容、仁慈、忍让的心态对待他,这是美德,可多少人做得到呢?
成都商报记者: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郭丽:游手好闲习惯了,才想起该找工作,四处碰壁。又大谈素质教育没人理他。我租房给他,提供吃的,还趁他不在家给他打扫卫生。每次去做,边做边哭,苍天有眼呀,我能忍受的做的,天下没几个妇人能做到,可我做到了。凭良心说,我对他做到仁至义尽了。
成都商报记者: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呢?
郭丽:2005年就分手了。
成都商报记者:分手后都是你给他提供生活费吗?
郭丽:要不然我们分手了,他咋还待在宜宾呢?因为我的善良、忍让,让他看成是软弱好欺。按理说我是没有任何义务给。但我不可能看着他流落街头去讨饭,我把做这些看做是做好事。
成都商报记者:他曾经被治安拘留过,是家庭暴力吗?
郭丽:什么都有,他已经成了变态狂了。
成都商报记者:你会怎么保护女儿?
郭丽:我不希望媒体再去打扰我女儿,那就太没有人性了。难道她父亲做出这样的事对我们的伤害还不够痛吗?别人伤到是身,我们伤的是心。
生前的他
每天下午5点前回家 给女儿做饭
14日下午,宜宾城区水池街45号茶馆里热闹非凡,余跃海是这个茶馆的老茶友,绰号“猫儿老板”。
喝两元的茶 打8元的牌
茶馆老板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余跃海在茶馆都泡的两元一杯的清茶。茶馆常客胡国云是宜宾西郊高庄桥的农民,“余跃海也几乎天天来茶馆喝茶打牌,我们认识有五六年了。”胡国云说,余跃海不打麻将,只打一种叫“出牌”的当地纸牌。“他们都打得不大,最多一个满贯才8元,有时候一个满贯3.2元。”
另一位牌友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余跃海没有固定的牌友,大家坐下来凑好一桌,就开始打。“一般情况下每次只有几十元的输赢,而且不论输赢,余跃海都会在下午5点前离开。”胡国云说,余跃海天天都要回家给女儿做饭。“有时候下午来得迟,也会解释是给女儿做饭耽搁了时间。”据胡国云回忆,余跃海曾抱怨老婆每天只给他20元,经济压力有点大。牌友们告诉记者,余跃海平时话不多,也不谈家里事。牌友们说,余跃海平时对人挺客气,打牌不论输赢都不红脸,也看不出有厌世情绪。
最后一顿酒请了20块
因为都喜欢喝酒,胡国云成为余跃海在宜宾最好的朋友,“因为他偶尔会请我喝酒,我也会送他些新鲜的蔬菜。”“即使酒到半醉,也是闷声不吭。”胡国云说,余跃海最近一段时间来茶馆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少,有几次余跃海都说他有病,快要死了。“我以为他只是一时说的丧气话,没想到他整出这么个事来。”
4月30日上午,已经多天没有见到余跃海的胡国云接到他的电话,“他问我在不在茶馆,想找我喝酒。”这通电话非常短暂,只有43秒时间。此后,余跃海来到茶馆,邀请胡国云到信义街的“99饭店”吃饭。“他喝了一杯白酒,也没表现出啥子异常。”胡国云说,饭钱20多元,是余跃海付的。再后来,两人便未联系。
一位不愿具名的政府部门知情人士透露,余跃海平时喜欢喝酒,热衷推销其所谓的不切实际的新素质教育理念,曾到某机关信访部门去要求获得资助。“经常是喝得二麻二麻地来信访,滔滔不绝地谈素质教育。”这位知情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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