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IS通过它的宣传攻势,把极端主义武装组织之乱包装成是这一区域内部教派之争,而非恐怖主义之祸。如何应对其宣传战,显得十分迫切。
当今国际恐怖武装组织中,除非洲“博科圣地”和“索马利亚青年党”之外,恐怕目前最受关注和“能量最大”的就属“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ISIS)。
ISIS与“基地”组织有血脉上的联系,但绝不是“基地”组织或“塔利班”的拙劣翻版,它有跨国领土野心,这是“基地”组织所没有的。“基地”组织安于某个政府的庇护,并展开某种意义上懦弱的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而ISIS有建国目标,手段更为血腥,更有破坏性。同时,它又是反政府武装,在“阿拉伯之春”席卷阿拉伯国家之时,“反政府”这个词本身就具有蛊惑人心的召引力。除此之外,它在教派冲突不断的区域背景下有着宗教革命的深厚色彩,在已经建立起世俗政权并有政教分离的叙利亚和伊拉克,“光复”伊斯兰国,被ISIS极端组织赋予了“圣战”的意义。
这使得ISIS本身就具备极高的“自我宣传”效应,它的策略与角色定位是充分地结合了中东这片淊入教派仇杀的土地。在一年前还默默无闻,但现在它几乎占据了叙利亚东北部和一半伊拉克,连伊拉克第二大城市摩苏尔也被ISIS轻松攻下。甚至,包括澳大利亚、印尼等国的伊斯兰极端主义分子,正成批地自愿赶赴伊拉克参战。
2003年美国的入侵,至今美国也没有把伊拉克改造成西式民主国家,财政拮据下的奥巴马推行“退出战略”,恶化了伊拉克的局势。ISIS作为替代力量,填补了伊拉克的权力真空,应是可以想象到的结局。这是一场跨境的内战。
ISIS的渗透国际传播战,手段也高于一些极端恐怖组织。以巴西世界杯开赛以来为例,非洲的“博科圣地”,射杀观看世界杯转播的观众,称为防止西方文化的入侵,因为西方文化是邪恶的。ISIS并不绝对的禁止追随者观看球赛,在得知梅西率领的阿根廷队把伊朗队淘汰出小组赛后,ISIS发出推特,邀请梅西加入圣战,因为梅西打败了支持什叶派马利基政府的伊朗国家队。这使得发生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这一场极端主义武装组织之乱,容易包装成是这一区域内部教派之争,而非恐怖主义之祸。这样一来,美国在出手救助岌岌可危的马利基政府之时,也苦于寻找一个“适当的理由”。没有与空袭相称的“适当的理由”,美国国会不会批准奥巴马采取自以为是的军事行动。
国际传媒大多注意到ISIS武装如何制造大屠杀,国际传媒越是渲染大屠杀,事实上越起到配合ISIS的宣传效果。包括ISIS征未婚女性为其战士的妻子这样的新闻,无论真假,都算是在为“圣战”分子作宣传,因为越是对他们的负面宣传,越被认为是以西方或外来文化为背景的对伊斯兰主义的排斥,越使“圣战”分子激起战胜者的幻觉。洗脑是恐怖主义者对内宣传的第一步,洗脑后的“圣战”分子,其快乐就建立在敌人的痛苦上。从ISIS的坐大为祸上看,研究并应对新型恐怖主义武装组织的宣传攻势,越显得十分重要和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