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盼到这一天”
新京报:听到案件可能重审的消息后,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尚爱云:挺高兴的,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新京报:结果在你预料中吗?
尚爱云:我觉得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9年了,这个事情该审查的都审查完了,该调查的也应该调查完了。
新京报:但目前的消息是叫“重审”,“重审”跟“平反”是两个概念。
尚爱云:之前我们上访就是要求重新审理。这个案子证据不足,事实不清,必须重新审理。我一直只要求两条:一是重新审理,二是异地审理。可这么多年了,一条都没实现。
新京报:什么时候提的?跟谁提的?
尚爱云:2006年我就提过了,跟(自治区)高院提过、到最高法院也提过。但没有答复,就是让我们等一等。每次都这样。
“不是你干的千万不能认”
新京报:儿子行刑时,你见过他最后一面吗?
尚爱云:从看守所出来到刑场开公审大会的时候,我和老头子去了。车在前面开,后面我俩跟着跑。后来搭了个车,追到公审大会。老头子腿软走不了,我像疯了一样追着跑。到地方后正好保安锁门,我说你让我进去,今天我儿子执行死刑,我要进去看看。
新京报:他同意了?
尚爱云:是的,当时顺着楼梯往上走时,看见4个小伙子在楼梯那儿押着,其中一个是我儿子,两手被反绑在背后,我就站那哇哇地哭。一扭头看见我站在那哭,他就把头扭过去,眼角泪哗哗的。我就走过去,跟警察说:这是我儿子,你让我说两句话。
新京报:你当时想跟他说什么呢?
尚爱云:我就想问他,到底是不是你杀了人?假如不是你干的话,你千万不能承认,即使死了也要喊冤。可是他们不让我对他说。
“真凶”落网看到希望
新京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上访?
尚爱云:从2005年11月份,儿子出事的9年后。赵志红是那年10月23日被捕的,10月30日,也就是9年前的昨天,被拉着指认作案地点,他才是(“奸杀案”的)“真凶”。
新京报:这么多年你动摇过吗?或许儿子真就是凶手。
尚爱云:没有动摇,我儿子是被冤的。我儿子出事时我就不相信,一家人都不相信。这个孩子特老实,像女孩子那种性格。
新京报:为什么这么肯定?
尚爱云:孩子胆特别小,小时候别人杀鸡他都不敢看。邻居死了他都怕,下班要绕道走,还对我说:妈,我怕得不行。而且他18岁了,如果他杀了人,为什么不跑?
新京报:2005年赵志红被捕交代后,你当时怎么想?
尚爱云:看见希望了,我要申冤。我跟老头子说,这个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管他司法能不能解决,起码其他人,尤其是我们这个小区的人,都知道我儿子是被冤的。老头当时刚做了胆结石手术还没好,就抱着肚子,我们两个人跑,公安厅、检察院、法院,一家一家地找。
新京报:当时你怎么跟这些部门说?
尚爱云:我说案件“真凶”也出现了,再说了,你们这次不能两个月就把人家给杀了吧。有次有个女的跟我嚷起来了,她说允许的话,一个礼拜也能执行死刑。我说国家给你穿这身衣服,是叫你调查清楚的。把一个无辜的孩子杀害了,你还允许,谁让你允许的?
“总有一天要翻案”
新京报:你们之前和内蒙古高院怎么沟通的?
尚爱云:2005年一开始我们进不了高院,有保安拦着。我和老头子早上7点钟起就去门口站着,不管刮风下雨、冬天夏天就站在那等,拦院长的车。有时候我俩一起等,有时就我一个人。下大雨的时候,我顶着雨伞,就在门口站着等。
新京报:高院给过你们答复吗?
尚爱云:我们见了三任院长,都说正在努力,正在侦查,你等一等吧,耐心地等一等,让我们等调查。我们一直在等。
2007年,当时的院长说,不行你就这样吧,每周三安排你跟一个副院长见面。
新京报:除了见公检法机关,你还做其他的事情吗?比如生活。
尚爱云:我啥也不干,我那时候就想把这个事情给讨回公道,其他啥事情也不做。
新京报:你觉得这样争取有意义吗?儿子毕竟不在了。
尚爱云:有意义,我一定讨回公道,还儿子一个清白。儿子虽然走了,但我还有后人,也在这个院子里生存,我要让人们知道,我教育出的儿子不是杀人犯,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
新京报:你坚持是因为有希望?
尚爱云:是的,我坚信总有希望。我坚信总有一天这个案子要翻过来,总有一天有个“包青天”要出现。我跟两个儿子说:有一天要是我和你爸都走了,你俩继续给兄弟讨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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