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后 日子还得过
新京报:这些年心里难熬的时候怎么排解?
闫峰:找朋友喝酒,呼格吉勒图之后我没有新朋友,就是找老同学什么的喝酒,喝到大醉,有时候大哭一场,到后来哭都哭不出来,就把自己喝到人事不省,一觉醒了,日子还得过。
新京报:会跟周围的人说起他吗?
闫峰:很少,那时候在外人眼里他就是强奸杀人犯,不想提。这些年也不大想跟周围人说,人都没了,说也难受。
新京报:这些年都不怎么跟呼格吉勒图的家人联系?
闫峰:很少,我其实挺怕见他家人的。因为坐在一起话题就少不了他,记者一采访他妈妈就哭,她一哭我心里就特别难受。赵志红落网那年,我自己去看过一次。
新京报:会经常想起呼格吉勒图吗?比如喝醉酒之后,自己独处的时候?
闫峰:他死的那年会,不知怎么的就在脑海里蹿出来了。有时候做梦会梦到他,但在梦里他也不说话,就是一个人影在那里。醒来后时常恍惚,总觉得他还活着,我们还能一块干活儿喝酒。后来慢慢就少了,喝酒也是为了不去想很多事情。
新京报:除了网上公布的那些照片,你现在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闫峰:记得,要说也奇怪,毕竟18年了。记忆里他也不只是照片中的那个样子,很多样子,很活泼很仗义,有时候都不敢想他要是活着也像我现在一样老了,他的样子一直都是18岁的。
恐惧一直伴随到现在
新京报:你个人受这个案子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闫峰:人们总在背后指指点点,没多久我就离开卷烟厂了。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工作超过两年。现在每月工资也就两千多一点儿,家里条件不好,对象谈一个吹一个。
要是没离开卷烟厂,月工资应该是现在的三四倍,生活就会不同吧。那时我跟呼格吉勒图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从卷烟厂转正,如果没那事,我们肯定是第一批转正的。
新京报:会觉得生活中的不顺心多多少少都跟这案子有关?
闫峰:多多少少吧。人可能都这样,会想很多如果。如果当年没经过那里,如果当年不去报案,人生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当然如果没有这个案子,呼格吉勒图也好,我也好,都会遇到生活里的烦恼,也可能没那么成功,但好歹他是活着的。
新京报:性格呢?
闫峰:我本来就很内向,不太爱跟人打交道。这案子之后就更不愿意了,我变得很胆小、怕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18年,我去过很多地方,换过很多工作,但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吵过架,遇到事就躲,再也不会往上冲了。
再有就是怕跟警察打交道,呼格吉勒图的案子让我彻底怕了。我见他最后一面他蹲在地上被铐在暖气片上的样子,我还记得。我也清楚地记得,警察审我时我亲眼看见自己两条腿都在哆嗦。那种恐惧一直伴随到现在,不想跟警察有任何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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