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不上网,也不玩微信,估计现在还不知道,但具体有没知道,我也不了解。”万青淡淡地说。
Amen提醒她,关于她的报道已覆盖到网络、报纸,或许还有电视,父母迟早会知道,到时激烈反对怎么办?
万青夹起桌上的凉拌海带丝,“我会找他们谈一谈的,如果他们仍然反对,我大不了离家出走”。
之后,是沉默。
4日晚上8点54分,万青发微博说:“我是拉拉,我希望女女的性与情欲能够被看见被承认。”
彩虹旗
7月4日的毕业典礼现场,万青分外夺目。
上台之前,她还是耍了点小“心机”。面对工作人员“安检”时,老师摸了摸她的衣袖,说“怎么有点鼓?”
里面是她折好的彩虹旗。她用腋窝夹住旗子,把手摊出来,回答“咋啦?”那位老师才把手缩回去。
她心里也忐忑,平时生活在同志、女权社群中,对自己的行为没有压力,而这一天是毕业典礼,她不知道台下的人是否能理解自己。
“当我上台披上彩虹旗的一刹那,全场鼓掌欢呼,校长也对我很友好,我感到特别振奋。”
她向校长说:“校长您能跟我一起做加油的手势为性少数群体打气吗?”校长没有拒绝,他举起手臂,以示支持。
“我是拉拉,我希望女女的性与情欲能够被看见被承认,我希望同性婚姻合法化不是终点而是平权起点,不婚者同样应该享受社会平等的权益!”万青事后在其个人微博上做了如上宣言。
万青从台上下来后,有一对将步入婚姻的异性恋人登上了台,他们也希望得到校长的支持。
“当时我略觉心酸,如果是对同性恋人,老师还会准许TA们上台吗?为什么同样是真情流露,同性恋的行为就会被道德绑架?”
在万青的眼里,校长是个和蔼可亲、友好的人,但针对这次事件,外面的媒体纷纷报道,校媒却毫无动静,校方也没向任何一家媒体发声。
万青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羞耻
从荷花亭餐馆出来时,已是晚上9点多,街上人头攒动。整个夜晚已完全黑了下来,灯光开始显得刺眼。
Amen个头稍高,拖着拉杆箱走在前面,万青背着背包,紧跟其后。旅馆在丁字桥路,需要穿过两条马路。万青觉得有点远,提议坐公交车。
公车幽暗的光线下,她显得坦然、平静。
“那时我才读学前班,隔壁的大哥哥上高中,我们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他经常带着许多小朋友一起玩,有时趁人不注意,就把我们带到他的房间,进行猥亵。
“我亲眼看到他猥亵过别人,因为性教育的缺失,我不知道那是干什么,也不敢向人说起。”
有一次,一位阿姨目睹了作案现场,随后告了状。妈妈找到男孩的家长,大骂了一通,回到家又把万青骂了一顿。
“我真的觉得好羞耻。”万青说。
这件事改变了她。她开始变得异常压抑,不敢穿裙子、戴发饰,不敢展现自己的女性气质。
“电视里拥抱和接吻的镜头都会令我羞耻,我会立即走开,怕爸妈看到后又想起那个恶心的画面。”
后来,她将自己认同为一个“女权主义者”。她觉得才终于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的确有很多人,因为某一次偶然的事件,或者一次意外的挫折,他人生的流向就“拐了一个弯”。
我不太清楚的是,万青对生活所怀抱的诸多观点,是否根源于多年前的那次猥亵事件?不过,她的回答消除了我的疑惑。
“有一定的影响,但不是主导的影响,从那个事件走出来之后,我能更切身地、更投入地去关注或参与性别方面的话题。”
我相信人和人性的复杂,一个人永远无法了解另外一个人内心深处的隐秘。这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经历和观念精心雕凿的尤物。
“我以前不敢说这件事,现在敢了。”
停顿了一下,她突然说:“恶心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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