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凤与母亲
海口网记者 钟元韬摄影报道
2007年父亲病逝,2008年两个不满十岁的弟弟溺水身亡,2011年母亲无奈改嫁。刚刚参加完今年高考的吴玉凤对记者诉说自己悲惨经历时几度泣不成声,但目光中始终带着坚定,“生活一定会好起来,还有什么事我没有经历过呢?”眼前这位单薄瘦小的女生从内到外透着一股不屈不挠的韧劲。
老师印象:安静乖巧
吴玉凤就读于琼山中学,在今年高考取得637分(理科)的好成绩,被海南大学化工与制药类专业录取。“玉凤成绩很稳定,在班里排名一直在前十,很乖巧安静的一个孩子。”在班主任陈运富的眼里,玉凤话不多,学习刻苦,家庭的原因让她比同龄人多了一份内敛和韧劲。
父亲病重母亲捡垃圾养活四口人
在玉凤的印象中,父亲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好,但不忍心让母亲一人操劳,所以拖着孱弱的身体帮着母亲操持家务。2000年,父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因为生活拮据,一直没有到医院就医,渐渐地生活的重担落到母亲一人身上。2007年,父亲因为慢性肾炎病逝,将玉凤和两个年幼的弟弟留给了母亲。“我的妈妈是世上最坚强、最有担当的母亲,记得父亲病重时我们一家5口人住在府城一块荒地上用木板废料搭起来的小房子,漏风漏雨,生活得很艰难。”玉凤说,母亲为了养活四口人,没什么文化的她只能每天起早贪黑干苦力活,捡垃圾、收甘蔗、搬砖、养猪,只要能赚钱的活她都接下,在父亲生病期间她没有在孩子们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只是默默扛起生活的重担,尽心照顾病床上的父亲和年幼的孩子。
父亲离世后两个弟弟溺亡
“当时村里的老人们都劝母亲放弃治疗父亲,但是她做不到。”玉凤说,为了给父亲治病,母亲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借遍了身边的亲戚朋友,日复一日不离不弃地精心照料,但是,父亲最终还是没能够熬过那个冬天,2007年1月父亲离世,这给母亲造成巨大的打击,但是三个孩子哭泣的脸迅速把她拉回了现实,母亲暗自发誓,一定将三个年幼的孩子抚养成人。
玉凤说,父亲离世后,自己也尽力帮母亲分担家务,洗衣,做饭,干农活,样样不在话下,玉凤不仅要完成学业还要照顾两个淘气的弟弟,生活艰辛但一家人凝聚在一起母女俩就对生活充满希望,可是两个弟弟的意外溺亡像是老天给母亲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2008年的中秋节,两个弟弟因为到水塘边玩水不慎溺亡。“当时两个弟弟还不满十岁,妈妈在水塘边看到两个弟弟冰冷的尸体时,整个人都崩溃了。”回忆往事玉凤几度哽咽,那是母女俩最艰难的日子,那时候母亲既要承受家人接连离去的悲痛还要承受巨大的生活压力。为了供她上学,母亲重新挑起生活的重担。
同年年底,母女二人搬离了伤心之地。“搬家后生活状况也很糟,记得那时我们租的房子墙上有一米多长的裂缝,旁边就是粪池、垃圾场,每晚闻着恶臭入睡。”玉凤说,就在高考前夕,所有同学都为高考努力冲刺,而自己还要为明天的伙食费担忧,但童年遭遇的种种不幸让她变得比同龄人更加独立、不服输。“没钱的时候就吃一个素菜,多吃点白饭来填饱肚子”玉凤说,“我相信生活一定会好起来,还有什么事我没有经历过呢?”
母亲满身是病女儿五味杂陈
7月30日下午,记者见到了玉凤的母亲梁春香,回忆起往事,梁春香泣不成声。“最艰苦的时候就是我丈夫患病期间,为了生活,我每天清晨5点就到五公祠傍边的垃圾桶捡垃圾,收潲水养猪。”梁春香回忆,一次她载着两桶潲水骑三轮车回家,不料固定桶的绳子忽然断裂,车把一偏,车子一头撞向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她顾不得已经摔伤的膝盖赶忙去拾起散落的剩饭,那是家里十几只猪今天的饲料。捡着捡着她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向了路上洒落的剩饭里。“撞伤了之后没钱去看病,现在这条腿经常感到麻木。”其实像这样的磕磕碰碰对梁春香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通常随便擦些药便不再管。
玉凤还告诉记者,母亲年轻时到工地搬砖被掉落的锤子砸中脑袋,没钱治疗留下了病根,在玉凤的记忆里母亲经常头疼,弟弟过世后变得愈发严重了。一天夜晚,玉凤把早早做好的饭菜热了好几遍可就是不见母亲的身影,许久之后母亲才回来,但她一回来便捂着脑袋倒在了床上,一疼就是一夜,玉凤拿来风油精,为母亲按摩直至母亲入睡。
为了养活玉凤,母亲在玉凤初三的时候选择了改嫁。母亲的改嫁让玉凤感到了深深的孤独,但幸运的是母亲改嫁后对她的爱并未减少一分。高二那年玉凤因为饮食不规律得了胃病,那时母亲也生病了,常常不能出去工作,但母亲却嘱咐玉凤多补充营养并多给了她100元钱。然而玉凤在周末回家时发现家里居然煮着一锅野菜,“原来我不在家妈妈吃的是野菜。”玉凤的眼泪忍不住地往外流,当天玉凤和母亲一起吃着苦得难以下咽的野菜,心中五味杂陈。
梁春香:玉凤是我的希望
回忆着艰辛的往事,梁春香一直暗自落泪,可一谈到玉凤她眉眼间都是笑意。“她很乖的,学习也很努力。”梁春香拉着女儿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玉凤考上大学的消息,似乎是照进梁春香生命中的一缕希望的光。梁春香说:“女儿能上大学,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事,我的人生太苦,现在女儿是我的希望。”
然而,5000多元的学杂费及住宿费却成了母女俩面临的最大难题。梁春香握着记者的手说:“我希望能够有人帮我们一把,让玉凤顺利完成学业是我最大心愿。我很想说一些感谢的话,可是我不会表达,总之感谢海口网给予我们的关注,谢谢你们。”
采访结束后,记者深深被这对坚强的母女打动,吴玉凤单薄的身体里蕴藏着一股不服输、不向命运低头的韧劲,她所经历的痛苦和挫折同龄人不可想象,在恶劣环境中成长盛开的花朵定将格外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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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网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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