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为什么离开羚羊奔腾的大草原,一定要爬上海拔5895米的非洲最高峰冻死
也就是5月17日晚第6届衢州-烂柯杯进行32强战抽签时,同一时间李世石在韩联赛开幕式上递交了韩国职业棋士会退会书。5月18日古力战胜卫冕冠军范廷钰成就职业棋战千胜,19日就爆出了李世石退出职业棋士会的氢弹级消息。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李世石搅动的不仅仅是韩国棋坛,同时把地球的围棋界全部卷进了这场黑洞级别的是非的漩涡里。首先李世石是3月人机大战的“人类代表”,他就是面向世界的围棋的门脸,那些尚未开辟围棋项目的国家的人民,是要通过李世石来了解围棋,他惹出的这场风波,对围棋的普及和宣传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至少短期不会是积极的。
其次是韩国棋坛。韩国职业棋士会是韩国围棋的根本组织,是驱动韩国围棋发展至今的核心力量,也是韩国棋院的母体。韩国现代围棋是倒置的发展结构,先有职业围棋组织,后有业余围棋组织。而且是职业围棋整整发展六十年后,才出现了协会性质的业余组织。1945年韩国光复后,出身于木谷门下的赵南哲(日本棋院初段)开始收编传统围棋(巡将围棋),组建现代职业围棋。韩国现代围棋从初创期就走高端路线,支持的力量来自韩国政界、财界的寡头。这也导致了由理事会(寡头)把持的韩国棋院开始官僚化,职业棋手渐渐失去话语权的现象。赵南哲与此抗衡,1956年组织了棋士会,从此韩国现代围棋以职业棋手为核心兢兢业业发展到了今天。李世石退出棋士会,是对韩国围棋棋士会体制的致命一击,操持韩国现代围棋七十年的棋士会制度,“史无前例”陷入了存废的危机。
韩国围棋2015年正式成为体育项目,为此韩国棋院加紧“吞并”了大韩围棋协会,其实这也是一种倒置现象。围棋成为全国民体育项目后,应该是协会更具话语权,但是韩国棋院致力于围棋体育化的同时,一直打压协会的做大。而其核心,就是职业棋士会。韩国棋院职业棋士会的力量到底有多大,通过以下事例可窥一斑。
韩国棋院2006年购置首尔瑞草区内谷洞一带的用地,准备建筑新馆,但是和首尔市建设国民廉租住宅区的政策相抵,用地闲置了六年。2012年首尔市政府放绿灯,但是建设新馆的预算超出,达200亿韩元,韩国棋院即使变卖所有资产也只能凑180亿韩元,资金缺口达20亿韩元。内谷洞新馆计划韩国棋院理事会予以通过,但遭到了韩国棋院职业棋士会的抵制。韩国棋手们不愿看到韩国棋院为新馆而倾家荡产,投票予以否决,韩国棋院理事会苦心经营六年的“搬家计划”遂破产。
2015年“中央日报”系接管韩国棋院后,频频放出大动作,其中一例就是强制收购了CJ集团旗下的围棋TV台。“中央日报”系还准备重新上马“围棋乐透”(围棋彩票)项目,而打入韩国国会的曹薰铉也将为此活动,但最终拍板权,也在职业棋士会。总之,韩国棋院理事会推动的一切重大政策,最终都要看棋士会的颜色。这也就引来一个“阴谋论”,李世石退会背后,是不是有更大的幕后支持力量?
李世石有着豹子的眼神,这也就引来了“乞力马扎罗山上的豹子”的话题。海明威曾经这样写:“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一万九千七百一十英尺的高山,山顶终年积雪。其西高峰叫马塞人的‘鄂阿奇—鄂阿伊’,即上帝之庙殿的意思。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注:《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
即豹子为什么离开羚羊奔腾的大草原,一定要爬上海拔5895米的非洲最高峰冻死,没有人能做出合理的解释。李世石“人机大战”后已是国民英雄、国民偶像,第8届应氏杯开幕时,韩国KBS台专门派摄像记者全程跟拍,而在围棋界,李世石的声望已是如日中天。而偏偏这时候,李世石又要爬雪山冻死。
从“休职”到“退会”,七年一轮回李世石又陷入了他特有的,“天才自毁”式的情绪里,他与客观为敌,非要陷入死地才觉得安全。无论2009年还是2016年,李世石本来都处于最好“顺境”里,或许“顺境”才是永远战斗的李世石的最大敌人。作为林边孤独的一棵树,和林为敌的李世石此刻究竟在想什么呢?在此不禁担忧,6月的应氏杯番棋。
5月18日,古力成就职业千胜后接受记者采访,他说:“李世石和“阿尔法GO”比完后,感觉他的各方面,都很不错吧,是我曾经了解过得他最好的状态。我希望他也能够让我有更多的动力吧。”
大概古力始料不及的是,“各方面都不错”,处于“最好状态”的李世石,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吧。经“古李十番棋”、经“春兰杯冠军”、经“清华校园”、经农心杯三连胜,古力澹然的流露着棋外悟棋、宠辱不惊的神情。尽管他说“分心的事比较多”,“后盘失误”更多了些,但千胜局依然保持了他的犀利。或许千胜之际,他该站出来了,做中韩棋坛真正的“带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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