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富
南京农大第一期减脂课部分学生合影。本版图片/受访者供图
新京报讯南京农业大学网络工程专业大二学生吴剑文发现,两个月的时间,自己的体重从90公斤,降到了85公斤。他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归结于体育课时选择了“减脂课”。
2015年9月,南京农业大学体育教师周全富开设了一门名叫“运动减脂课”的课程,只对超重的学生开放。学生在选课前,需要先称体重,课程结束后,减肥效果也将直接影响到成绩。周全富告诉新京报记者,减肥也需要团队协作,开设“减脂课”,最终是为了帮助超重学生养成运动习惯。
“一二年级有上千‘胖子’”
从事体育教学21年,周全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大学生的体质越来越差了。
“从每年的体能测试数据来看,引体向上、耐力跑这些‘硬指标’上,不及格的学生越来越多。”周全富告诉新京报记者,从2000年开始,学生的体能便呈现下滑趋势。“目前南京农业大学本科一二年级在校生不到一万人,其中超重者就超过一千人,重度肥胖的更是达到了两百多人。”
2015年上半年,周全富将一份“运动减脂课”的开课申请,交到了南京农业大学教务处。在他的构想中,这门课只对超重的学生开放,学生选课前需要称体重。通过运动、饮食的科学安排,帮助学生“瘦身”的同时,培养健康的生活习惯。而在课程成绩的体现上,“减脂”效果将占据很大的比重。
“开课的目的,在于帮助学生养成运动习惯。”周全富说。
第一期来了26个学生
周全富曾经一度担心,这门“减脂课”开不成。
南京农业大学的一名工作人员告诉新京报记者,周全富提出了开课申请后,学校体育部、教务处组织了专门人员进行审查。“我们进行了可行性的论证,并且预估了教学效果。”
南京农业大学体育部一名负责人向新京报记者透露,在学校看来,“减脂课”虽然听起来“略显怪异”,但能够满足学生的实际需要,因此最终批准了周全富的申请。
周全富告诉新京报记者,考虑到各个专业学生的课程表并不一致,学校还特批“减脂课”可以利用晚间和午间灵活开班。
选择“运动减脂课”的学生,需要到学校体育部完成“身体质量指数”测试,确认超重后,才能最终选课成功。为了不耽误学生的正常选课,“运动减脂课”并没有列入南农的网上选课系统中,而是需要学生自行到体育部报名。
“运动减脂课”开设的第一学期,共有超过三十名学生报名,“大部分是通过体育馆的海报了解的”,经过筛选,26名学生选课成功。
“瘦子”也将有专属课程
2015年9月,周全富的“运动减脂课”开班了。
在体育科学中,用体重公斤数除以身高米数平方,得出的数据叫做“身体质量指数”,也叫BMI指数。当这一指数高于25时,便属于超重。周全富告诉新京报记者,第一期26名学生的BMI指数,全部超过了30。
吴剑文是南京农业大学网络工程专业的大二学生。身高一米七左右的他,体重一度超过90公斤。吴剑文说,自己的体育成绩很差,几乎很少及格。
开始“运动减脂课”课程后,吴剑文除了仰卧起坐、慢跑这些项目外,还有跑紫金山栈道这样的“外景课”。“每个同学都有一份《运动减脂课程日志》,日志中有各类食物卡路里参考数据。我们每天的进食情况都要记录下来,然后自己换算成卡路里。”
周全富介绍课程评价体系,“减脂效果占60%,体能考核20%,体育理论和考勤占20%。”而所谓的“减脂效果”,就是BMI指数的变化。
6周的课程下来,吴剑文减了5公斤——这是他之前多年瘦身都没有达到的数字。
第一期“减脂课”结课后,26名学生不仅成绩及格,体重或多或少都有降低,BMI指数控制在28左右。
2016年3月,“运动减脂课”第二期开班,报名人数达到50多人,最终录取的新学员也增加到了36人。此外,不少体重并没有超标的学生,也自发前来“蹭课”。
周全富说,未来将面向更多的细分群体,设计出有针对性的课程。“偏瘦的学生、耐力偏差的学生,都将有自己的专属课程。”
■ 对话
“给胖学生开课是鼓励不是歧视”
“减脂课”在网络走红,周全富也成了焦点人物。昨天,新京报记者与他进行了一次对话。
“‘减掉多少斤拿多少分’是误读”
新京报:为什么会专门针对超重的学生设计课程?
周全富:源于我的教学经历。现在肥胖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是在体育课程的评价上,所有学生都是一个标准,这既不科学也不公平。久而久之,超重的学生对体育课越来越没有兴趣,学生上课累,我教起来也累。
新京报:开课前做了哪些准备?
周全富:我的研究方向是运动人体科学,在开课前,我在学生中做过问卷调查,还把课程中涉及的运动项目都事先进行了教学实验。这些准备工作的结果表明,这门课在学生中是有市场的。
新京报:如果想成功选上,需要具备什么条件?
周全富:首先要测体脂率,算出BMI指数。这门课只对超重的学生开放,选课前的体重也会被记录下来,作为日后计算成绩的依据。
新京报:课程内容设计基于什么考虑?
周全富:首先要有效,然后要有趣。所以在课程内,既有校内的仰卧起坐、慢跑,也有“外景课”,就是跑紫金山。除此之外,每个学生都有一份课程日志,帮助他们控制饮食。
新京报:网上传说这门课是“减掉多少斤拿多少分”,是这样吗?
周全富:这是一种误读。减脂效果确实是得分的重要依据,但不是全部。在总分里,这部分占到60%,体能考核20%,体育理论和考勤各占10%。
新京报:是不是意味着,越胖越容易拿高分?
周全富:不能这么说。评价体系里,考勤、理论都有侧重,并不完全根据减重的情况计分。相比较而言,减肥空间大的,可能会比较讨巧一点。
“减脂课对学生更具‘性价比’”
新京报:有没有人质疑过你开课的动机?
周全富:网上有一些。对我来说,只要学生养成了运动习惯,我的目标就完成了。健身是一件长久的事,课堂只是一部分。
新京报:针对肥胖的学生单独开课,会不会是一种歧视?
周全富:在我看来,减肥不是一个人的事。把超重的学生集中到一起,让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目标努力,怎么会是歧视呢?不少学生也说,班里的氛围能够帮助自己坚持下去。
新京报:有人拿你跟市场上的“减肥班”比,人家一对一教学,方案量身打造。
周全富:我们的课堂提供了一种团队氛围,能够拉动你一直坚持下去。按照学校的收费标准,“减脂课”一共一个学分,收费80元。与市面上的“减肥班”相比,“减脂课”虽然不见得是最有效的,但可能是最经济,也最适合普通学生的。
新京报:学生的反馈怎么样?
周全富:学生都很欢迎,不少第一期的学员体重已经达标了,第二期还来旁听。最让我高兴的是,很多学生从此养成了运动习惯。
■ 盘点
高校里的“奇葩”课程
新京报记者梳理发现,近年来,类似“减脂课”这样的“奇葩”课程,在高校中并不鲜见。
厦门大学爬树课:2012年7月开始,厦门大学的学生在体育课上,可以选修“爬树课”。针对舆论质疑,学校回应称,开设爬树课的目的是教会学生逃生,此外,爬树运动也是户外运动项目的一种。
天津大学恋爱课:天津大学于2016年春季学期推出《恋爱学理论与实践》课程,授课教师称,这门课旨在帮助大学生“从容应对未来人生道路上的困难和曲折”。
广州大学生死课:广州大学有一门“生死课”,在这门课上,学生不仅能学到生死哲学,还能学会写遗书。该课教师胡宜安认为,“讲死是为了更好地讲生”。
中山大学《哈利·波特与遗传学》:是中山大学医学院2011-2012学年第二学期开设的公选课,要求学生“对哈利·波特小说或电影感兴趣”,被网友评为“神级选修课”,开课的老师自称是个“哈迷”。
新京报记者 王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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