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侨兴创始人：从裁缝到电话大王 总负债超百亿

　　侨兴集团手机业务净利下滑；曾是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内地首家民企；集团被曝去年底总负债约112亿

　　12月28日，陷入私募债违约漩涡的侨兴集团与往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位于广东惠州的侨兴科技工业园，顶着侨兴集团四个大字的侨兴大楼与附近低矮的居民房相比，格外显眼。12月28日下午，记者来到侨兴集团。在侨兴集团园区附近，记者发现，一边是一些员工等待离职，另一边则是侨兴仍在不断招工。一些员工似乎并不关心侨兴的债务，而是关心能不能及时拿到工资。

　　纵观侨兴发展历史，上世纪九十年代靠液晶电话机一炮打响，到目前侨兴集团已成为横跨通信、矿业、农业、电商等领域的大集团，总资产达241亿。不过，侨兴通信业务不断下滑，旗下上市公司侨兴电子一度负债超98%。侨兴集团在矿业领域投入巨资后也遇挫，亏损超30亿。目前据媒体报道，侨兴集团总体负债约112亿。

　　"厂子做久了，一直在撑着"

　　"辞职不给批"，在侨兴电子做组长的刘伟（化名）准备离开工作半年的侨兴。他在和领导磨了一段时间后，选择放弃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甩手走人"。

　　刘伟称，侨兴电子会在新员工入职的第二个月底发上个月的工资。"不加班基本工资1550，加班费11块钱一小时。""我带的小组有14个人，半年间差不多换了一半。"

　　"12月份特别忙，每天加班，特别累，一天最多挣130块钱"。来自河北的王先生是侨兴电子的一名普通员工，入职三个月目前只拿到第一个月两千多元的薪水。最近加班多，工时接近14个小时。在与主管闹出不和后，王先生决定拿钱走人。

　　"没必要来这里上班"，在侨兴电子做"拉长"的杨柳（化名）告诉记者，自己管理流水线上将近40人，"吃啊、住啊，什么都不好，上班时间也长。"

　　一边是有员工离职，另一边则是侨兴集团不断招人。在侨兴集团周边，有一些打着招工招牌的应聘处，而"带工"就是这里的头，主要负责招聘"临时工"。

　　"厂子做久了，一直在撑着，侨兴电讯现在不行了，很难做了。"在"带工"成锋（化名）看来，最近两年经济形势不太好，以及吴家治理上的问题都是公司下滑的原因。

　　他向记者举例，自己向侨兴介绍一位员工每月能提成三四十块钱，而现在向侨兴介绍几十人的提成，在别的公司介绍十人就能达到。

　　对于侨兴陷入私募债违约漩涡一事，很多员工都表示不知情。他们仅关注侨兴工资发放情况，在侨兴电子做"拉长"的杨柳称，不清楚公司经营上有什么问题，但他对记者表示"公司不会拖工资"。

　　靠做液晶电话发家

　　侨兴集团成立于1992年4月。侨兴集团官网显示，其先后入选过中国企业500强、中国制造企业500强、中国民营百强企业等榜单。在2006年，"侨兴"的品牌价值就达到了33.01亿元。

　　创立之初，侨兴集团主要从事通信终端产品的研发、生产与销售。侨兴官网介绍称，1994年，中国第一部液晶显示电话在侨兴诞生。

　　这款电话机奠定了侨兴集团的产业基础。侨兴从一个小厂迅速成为电话机市场的第一梯队。2006年媒体对侨兴集团创始人吴瑞林的报道中，称这款电话填补了当时国内入网机的空白，并比市场上国外品牌低800－1000元，侨兴因此赢得了国内广大的消费市场。侨兴官网则称，1995年至2002年，侨兴电话机连续八年全国产销量前两位。

　　早在1999年，侨兴集团旗下侨兴环球便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侨兴一度成为中国内地在NASDAQ（纳斯达克）上市的第一家民营企业。2002年，侨兴环球利用在纳斯达克募集的3.2亿（合计人民币）完成控股CECT手机，2002年收购中电通讯。从此时起，侨兴已经把发展方向从电话机转移到手机上。

　　据媒体报道，2004年，侨兴旗下的中电通讯通过一款PDA手机赚取上亿元利润，赢得大量市场份额。

　　2007年，侨兴移动在纽交所上市，融资1.6亿美元。不过在这一年，侨兴环球宣布其子公司侨兴移动的2005年、2004年和2003年财报中存在特定错误。其中2005年净利润高估了2%，对2004年净利润高估了93%，对2003年净亏损低估了210%。侨兴环球卷入诉讼，最后以230万美元和解。

　　这一事件也成为侨兴环球、侨兴移动业绩的分水岭。2008年侨兴环球开始陷入亏损，拥有中电通信的侨兴移动也从2009年开始亏损，每年亏损2亿至3亿元。连续亏损下，侨兴环球2009年更名为侨兴资源，意图向矿业发展。侨兴移动则在2011年尝试私有化，但以失败告终。2012年，因业绩不佳。侨兴移动、侨兴资源股票在一个月时间内被交易所摘牌退市。

　　同时期，国内手机市场迎来大洗牌，侨兴的手机业务不断走下坡路。侨兴、熊猫、首信、科健、夏新等同一个时代的手机品牌则趋向消失。

　　在矿业领域投资百亿遇挫

　　2003年，侨兴集团创始人吴瑞林提出"大侨兴"概念，在现有通信产业基础上，进入新材料、新能源、物业管理、教育投资等产业。侨兴集团官网介绍，目前侨兴集团的产业布局涵盖了电子通讯、跨境电商、现代农业、大健康、卫星通讯、矿产能源、净化设备等七大领域。

　　以通信起家的侨兴开始涉足矿业。侨兴集团官网介绍，2006年侨兴集团开始投资近百亿资金在内蒙古、贵州、陕西、广西、湖南等全国各地发展稀贵金属冶炼产业，进行黄金、钒矿、稀土、铜钼矿、铅锌矿等矿种的勘探开采及配套建设综合利用项目。

　　2015年媒体对侨兴集团的一篇报道中提到，侨兴集团的"矿产帝国"在十年的时间内迅速扩张，目前拥有的近二十座优质矿山，辐射内蒙古、陕西、湖南、湖北、广西、江西等全国各地。

　　2009年，侨兴集团创始人吴瑞林家族持股75%的瑞金矿业成功在港交所上市，募资7亿港元。目前吴瑞林还是瑞金矿业控股股东，持股62.37%。瑞金矿业的主要资产是内蒙古的三座金矿。上市头两年，瑞金矿业披露的业绩亮丽，两年净利润合计超过13亿元。

　　在2011年，有媒体曝出瑞金矿业位于内蒙古的三座金矿全部没有生产经营迹象。受此影响，2011年5月瑞金矿业开始停牌，至今未复牌，停牌时间长达5年之久。

　　2016年5月底，瑞金矿业一起发布了2011年至2015年的定期报告，经营结果是5年合计亏损32.54亿元。至于巨亏的原因，瑞金矿业在2013年的年报中表示，其包括矿产、厂房、设备在内的资产减值损失高达16.43亿元。今年6月28日，瑞金矿业再次被港交所勒令停牌，至今仍未摆脱退市风险。

　　侨兴集团总负债约112亿

　　在快速、多元化扩张下，侨兴集团旗下上市公司的业绩却呈现逐渐下滑趋势。

　　目前，侨兴集团旗下仅有侨兴电子在新三板挂牌。据了解，侨兴电子主做手机整机、MP3等业务，主要为外部品牌商贴牌代工。

　　数据显示，侨兴电子近年来盈利微薄，2013、2014年公司营收分别为3.1亿元、3.85亿元，净利为-237.96万元和84.52万元，2015年上半年营收4.67亿，今年则锐减为1.68亿元，同比下降63.95%，净利也下滑至388万元，比去年同期的686万减少43.45%。

　　2015年，侨兴电子资产负债率一度高达98%以上。2015年7月17日，侨兴电子全体股东向侨兴电子增资9500万元。今年上半年资产负债率降低为47.16%。

　　据财新报道，2015年末侨兴集团总负债约112亿元，其中，存续贷款余额约为51亿元，占比将近一半。实际贷款主体主要是侨兴电讯、侨兴电信，前者约有贷款余额39亿元，后者有11亿元。2015年末，侨兴集团总资产241亿元，资产负债率约46%；营业收入75亿元，净利润7亿余元。

　　■ 人物

　　吴瑞林：从乡村裁缝到电话大王

　　1952年2月，吴瑞林出生在福建泉州安海灵源曾林村，父母以耕田为生，家中12个孩子，吴瑞林排行最小。窘迫的家境，使得吴瑞林上到小学五年级便辍学，随后到石狮拜师学裁缝手艺。

　　19岁那年，吴瑞林有了自己的裁缝铺，头脑灵活的吴瑞林还开办裁缝班，投资兴建采石厂。3年时间，吴瑞林挣下了人生第一桶金，但一次意外的火灾把他烧回成穷光蛋。

　　1980年，吴瑞林牵头兴办了镇服装厂"安海工业服装公司"，再次遇到意外打击。1985年下半年，与吴瑞林合作的台湾商人突然失踪，吴瑞林欠下几十万货款，无处归还。

　　1986年的年三十晚上，欠下巨款的吴瑞林带着妻子和三个孩子，从泉州至厦门，再从厦门辗转至深圳。在深圳，吴瑞林开始接触到最简单的玩具型电话机。

　　1989年，有了一定资金实力的吴瑞林开始创办自己的电话机厂，1992年吴瑞林在惠州创办侨兴集团前身惠州侨兴电讯工业有限公司。吴瑞林很有想法，他瞄准国内需求，主持开发了国内第一部液晶显示电话，靠这部电话，吴瑞林打开了国内市场。同时在经营策略上，吴瑞林一反当时电话机销售主走邮电市场的常规做法，广铺销售网点。由此，侨兴一跃成为国内电话机厂商的第二位。

　　靠着生产、销售电话机，吴瑞林成为国内"电话大王"。2006年，吴瑞林凭借46亿元的财富，排名当年胡润富豪榜第40位。此后，吴瑞林成为各大富豪榜上的常客，频繁登上胡润、福布斯等中国富豪榜榜单。

　　虽然靠电话机实现了鲤鱼跃龙门，但吴瑞林一直关注市场变化，他靠收购进入手机领域，然后还向矿业、农业、电商等领域拓展。

　　摊子铺大后，吴瑞林开始遇上麻烦，2011年侨兴旗下3家上市公司侨兴环球、侨兴移动和瑞金矿业信息违规等各种丑闻全面爆发，公司退市，矿业亏损，吴瑞林再次面临危机。

　　在业内人士看来，吴瑞林带有典型的家族管理风格。此前，侨兴曾经引入过两位有国际管理经验的职业经理人，期望对侨兴带来变革，但最终失败。从那以后，吴瑞林表示更信任三个儿子，并把公司管理权收归到家族手中。

　　吴瑞林身上有传统企业家的不少优点，据称他对员工守信，从来不拖欠工资。他信奉风水，对厂房布置非常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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