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家访”发现陌生女孩 消失19年抢劫轮奸犯落网

　　2月16日晚9点左右，在逃19年的孙树军在湖北省武汉市落网。至此，镇江市1998年系列抢劫、团伙轮奸案告破，镇江警方“春雷”行动再结硕果。

　　前天，镇江市公安局召开新闻发布会，润州公安分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倪荣锦说，“一代刑警跟着一代，但始终没有放弃对孙树军的抓捕。”“孙树军的归案，再次彰显一个真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莫作恶！”镇江润州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李锦虎掷地有声。

　　通讯员 刘明然 何志斌

　　扬子晚报全媒体记者 万凌云

　　当年大案

　　老乡组团抢劫强暴 1名主犯外逃19年

　　“人抓到了！19年了，终于圆满了！”2月16日深夜11点左右，从武汉回镇江的警车车厢里，弥漫着胜利的喜悦。

　　坐在镇江市公安局润州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徐波身边的，是和他玩了19年捉迷藏的“老熟人”孙树军。

　　1998年5月至8月期间，镇江市南山风景区、运粮河附近，先后发生多起团伙抢劫案。犯罪分子专挑黄昏时段，在郊区人员稀少处，对约会情侣及单身女性下手，持刀抢劫16起，劫得现金、移动电话、寻呼机、金首饰、手表、自行车等财物，当年共计人民币1.87余万元。

　　更令人发指的是，包括孙树军在内的5名犯罪分子，在抢劫的同时，还对1名受害女子实施了轮奸，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当年，刚参加刑警工作不久的徐波，就被抽调进专案组，经过缜密侦查，警方成功打掉了这个由16名宿迁沭阳县老乡组成的犯罪团伙，抓获犯罪嫌疑人15名。这15人中，2人被判死刑，1人死缓，1人无期徒刑，另外11人分别被判处二年到十三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民警说

　　要是抓不到他

　　一辈子不离开刑警队

　　虽然当年战果丰硕，但徐波和战友们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其中一个叫孙树军的主犯在逃，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案发后，孙树军被公安部列为逃犯全国追捕。“多少次的伏击守候，都没能抓住他。”徐波告诉扬子晚报记者，当年他跟师傅说，“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抓到他，否则我一辈子不离开刑警队！”没想到的是，这一抓就是漫长的19年。

　　19年后

　　警察“照例”上门 逃犯家多出个女孩

　　孙树军的老家距离镇江约300公里，徐波已记不清多少次往返两地间。春节、清明、中秋等节日雷打不动上门，平时隔几个月警方还要搞个“突然袭击”。

　　徐波说，孙树军的父母已快80岁，他们对民警上门调查并不配合，民警也很少能从和他们的交流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徐波每次上门都是以看为主——房前屋后晾晒的衣服，房间陈设的改变，甚至是插座上插着的手机充电器和院子菜地里面脚印的大小，都是观察的重点。

　　徐波每次去，都会花时间走访孙家的邻居和村干部，请他们在孙家老两口生病或去世时第一时间通知警方，“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孙树军可能露面的机会。”

　　2月11日元宵节，徐波带着侦查员陈先虎组成追逃组，再次来到孙树军老家。两人分两个方向，分别往孙树军家走去，很远就看到孙树军的母亲徐兰（化名）在剥花生。

　　“徐兰看到我后，先是一愣，随后赶紧起身迎过来，带着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徐波说，这一反常举动引起了自己的警觉。

　　徐波说，当时他发现反常后，一边不动声色地和徐兰寒暄，一边朝陈先虎使了个眼色。陈先虎随即进了孙家的院子，不一会出来小声告诉徐波，“孙树军房间里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来没有见过。”

　　名义上的“父亲”说 女孩是逃犯的孩子

　　徐波问徐兰，“老太太，家里有客人啊？”徐兰略显慌张地说，小姑娘是自己侄子的女儿，随后不再搭理。

　　陈先虎敲门进去，问女孩叫什么名字，女孩支支吾吾说自己不是徐兰家的人，“这是我堂哥的房间。”话虽如此，但陈先虎发现桌子上的作业簿上有女孩的名字——徐佳（化名）。

　　返回时，徐波和陈先虎聊起这个从未谋面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有点不对劲。”

　　紧接着，徐波和陈先虎又折回孙树军家。徐波在小姑娘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写着联系人为“邓水兰”的手机保修卡，和尾号为4758的手机号码，卡上显示销售地点为武汉。

　　润州分局信息研判中心很快查明，徐佳的户口的确和徐兰侄子徐明登记在一起。系统显示，徐佳是徐明的女儿。

　　当天下午，徐波和陈先虎就赶到了徐明在涟水的家中。徐明称，2006年徐兰找到他，说孙树军在镇江犯了事，现在小孩没法上户口，请徐明帮忙把孙树军的女儿户口落在自己家。徐明就以领养的形式，把孙树军的女儿取名“徐佳”落到自家户口上。徐明表示，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徐佳，仅知徐佳在沭阳上学。

　　学校家属联系卡 有个熟悉的手机号

　　第二天，徐波和陈先虎赶回沭阳找到了徐佳的学校。知情人反映，徐佳的家属联系卡登记了两个号码，一个固话已停用，另一个则是外地号码。

　　警方现场查证，发现另一个外地手机号码，正是“邓水兰”尾号为“4758”的电话。经归属地查询，是湖北武汉号段，且正确名字为“邓永兰”（化名）。

　　镇江润州区公安局长陆金火表示，“刑侦、信息、情报等部门24小时值守，对前方报来的信息随时分析、随时研判，发出战斗指令。”警方很快发现，2016年7月4日，徐佳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宾馆有条住宿记录，同住人员就是“邓永兰”。此外，2015年以来，“邓永兰”多次入住沭阳当地的宾馆，2016年住宿的地点就靠近徐佳学校。

　　警方还发现，邓永兰没有驾驶证，但名下却有一辆湖北牌照的面包车。经综合比对，面包车实际驾驶人为徐东国，户籍地址为涟水县经济开发区西哨村五组44号，徐东国的图像与孙树军相似度较高。不过，徐波也坦言，“我们只掌握孙树军19年前的照片，到底是不是他，当时我们也没有底。”

　　疑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接近真相。邓永兰是不是徐佳的生母？徐东国与邓永兰又是什么关系？徐东国是不是孙树军？所有谜团指向一个地点：武汉。

　　法网恢恢

　　他被民警扑倒时 家里背包已经打好

　　2月14日：徐波等人赶到武汉，查明徐东国、邓永兰为夫妻。徐东国、邓永兰夫妻平时一起卖菜，但是当天两人没有按时去菜场。菜场方面说，徐东国和邓永兰称家中有事要处理，已将摊位转给他人。

　　2月15日：邓永兰独自在菜场出现，上午11时许离开，民警发现有个男子来接她，外貌特征很像徐东国。近12时，两人驾驶电动车进入武汉东安路武南二村49号。

　　2月16日中午：警方在武汉涂家岭8村4号楼下找到面包车，勘查地形后发现面包车又不见了，但邓永兰仍在家中，断定嫌疑人会返回。

　　2月16日晚上：徐东国驾车返回，弯腰开启地锁瞬间被民警扑倒。经突审，所谓徐东国就是孙树军。警方入室搜寻后发现，孙树军的背包已经打好。“他说准备自首，但谁知道他不是准备再次逃跑？”徐波说，警方在孙树军老家的行动，已被其母电话告知武汉。

　　■逃犯自白

　　孙树军说，当年他和几名老乡来到镇江，想靠抢劫发财。一开始小打小闹，后来团伙里人多了，胆子也大起来了。除轮奸外，他还参与了3次抢劫。事发时正好回老家，躲过了公安机关的抓捕，随后辗转到武汉，认识了当地女子邓永兰。孙树军说，两人同居但没结婚，生了女儿徐佳后，由于没法上户口，便送回老家。

　　“19年东躲西藏，实在是过得太累了。”孙树军说，“我现在只想看下我的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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