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艳每天写一篇这样的手机日记。
昨日下午,川外研究生吴艳向记者介绍妈妈醒来后的情况。本报记者李斌 摄
昨天上午11:40,四川外国语大学校园内,刚下课的吴艳匆匆走出教室,眉头紧锁拿起电话打给父亲,询问母亲的病情。放下电话后,吴艳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母亲的病情在开始好转。
这原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女儿在四川外国语大学读研究生,父母在荣昌工作,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但去年12月6日晚的一场变故,让母亲昏迷了80多天,吴艳用手机日记的形式,记录下了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突发事故肇事司机逃逸
“我依稀记得那天上完课,我和室友开开心心地回到寝室,后来手机接连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了。我拨通了爸爸的电话,爸爸在电话那头哭着对我说:‘你快点回来吧,你妈妈出车祸了,你快回来看你妈妈一眼。’爸爸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不相信,就又打了一次,爸爸还是哭着对我说:‘你快点回来吧。’”(日记选节)
去年12月6日晚6点过,母亲田庆贤在一条新通车的道路上,被疾驰的车辆撞倒,司机肇事后逃逸,昏迷不醒的她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当时我刚下课,看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就有不好的预感。”得知母亲车祸入院,吴艳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回家的一路上,吴艳想了很多,担心就此失去母亲,担心母亲现在的情况………那一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对于她来说,显得特别漫长。
手机日记记录病情点滴
“今天是妈妈昏迷的第九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妈妈没有醒,重复着每天要做的事情,翻身、拍背、按摩、擦洗身体。每天都有朋友同学亲戚来问候,其实人多的时候真的不容易乱想,但是每来一个人,我基本都是泪水相迎,但是心中仍然充满了希望,妈妈快快醒。”(日记选节)
赶到医院的吴艳没有见到母亲,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将一家人隔开。“肇事司机逃逸,我们怎么办,怎么办?”一夜无眠,一夜的等待,吴艳不敢闭上眼睛,她和朋友聊了一整夜。
“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吴艳从医生处得知,母亲的病情为重型颅脑损伤,根据临床判断是轴索损伤,不用进行开颅手术。
一大串医学术语,吴艳不明白其含义,只能等待着下午4点的半小时探视时间的到来,她急切地想看一眼昏迷中的母亲。
除了探视时间,吴艳无法见到母亲,只能独自一人偷偷躲在角落流泪。“我不能在父亲面前哭,因为爸爸也会跟着我哭。”吴艳说,空闲的时间,她想写点东西,于是拿起手机将每天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
她有两个愿望,一是母亲能够早点醒来,二是能够尽快找到肇事逃逸的司机,让他承担相应的责任。
日夜照顾期盼母亲醒来
“爸爸和我都比较感性,我们从来不相互倾吐,估计怕谁也控制不住。我怕爸爸一个人不知道找谁倾诉,担心他一直憋在心里难受。每晚在ICU外面,就算没有话说,也会坐在一起很久,这两天在他面前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了,但是咬住嘴唇不敢大哭,想抱抱他,不敢。”(日记选节)
出事后第三天,妈妈田庆贤做核磁共振时,突然睁开了眼睛,兴喜不已的父女俩赶紧上前,但并没有得到应答,妈妈还处于昏迷状态。
做完检查后,田庆贤动得厉害,力气大到家人几乎控制不住,但一家人都觉得高兴,他们认为这是好兆头。
事故后第六天,妈妈田庆贤还是没有醒来,病情趋于稳定的她经医生同意转入神经外科普通病房。看到全身插满管子的妈妈,吴艳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病房内,在其他病友的帮助下,他们找了一位护工照顾田庆贤,但担心护工不能照顾好母亲,吴艳决定自己照顾母亲。
翻身、拍背、按摩、擦洗身体,还要经常去派出所询问肇事司机是否抓捕归案。每天重复的工作让吴艳累到虚脱,但她希望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能换来母亲的醒来。
田庆贤一直没有醒来,但身体反射会经常扯动身上的各种管子,在此期间也多次因为并发症进入重症监护室抢救,但一家人仍坚信田庆贤一定能醒来,吴艳的日记也不知不觉记录了80多天……
昏迷80多天后终于醒来
“恍恍惚惚上完新学期的第一节课,接近三个月以来的第一节课,多少有些不适应。中午回到寝室接到爸爸电话,说妈妈说话了,噼里啪啦说了一串。听到这个消息,我在寝室放声大哭,我太开心了。
我不敢相信,事情来得太突然了,马上买了最后一班车的票回医院。我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马上打电话给一直关心妈妈的朋友们,说妈妈醒了。我们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日记选节)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吴艳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意味着自己不能每天陪伴在母亲身旁,吴艳心里很不是滋味:“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开学能够无限期延后。”
随着病情的进展,田庆贤也在一点点好转,渐渐有了更多的活动,手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扯鼻孔中的气管。不忍心将母亲手脚绑住,吴艳时刻拉住母亲的手,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2月26日下午,收拾好行李的吴艳来到母亲病床旁,在母亲耳边轻语:“我要回学校了,周末回来看你。”话还没说完,田庆贤的眼角竟然流出泪水,一家人兴奋不已,都红了眼眶。
回到学校,吴艳心里仍然牵挂母亲,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父亲打电话,自己也带着母亲的CT片子到重庆各医院求诊。
2月28日,吴艳正在图书馆看书,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你妈妈醒了,她会说话了。喜出望外的吴艳马上买了最后一班的车票赶回家。“这一天等得太辛苦……”
好友在美国给她叫外卖
“周围病房的护工阿姨都过来关心我。我哭着对她们说,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我什么都不懂,好在阿姨们各种热心,还帮我找了一个护工阿姨。就这样我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了要在病危通知单上签字的小大人,并在诊断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忙碌一天滴水未进,也没有吃饭。深夜,在美国的小伙伴给我点了外卖,感动至泪。”(日记选节)
“这么多天来,真的感谢给我和母亲帮助的朋友们。”吴艳说,母亲昏迷入院以来,亲朋好友和同学给了自己很大的帮助,才让她一直坚持下来。
一次,一位肝癌晚期病人下达了死亡通知书,家属哭得很伤心,悲伤的情绪弥漫在整个病房,压抑的情绪让吴艳透不过气来,是朋友的陪伴让她走过那段日子,“没有睡的地方,朋友就合衣睡在ICU病房外的座位上。”
“最让我感动的是,朋友在美国给我叫外卖。”吴艳说,最开始那段时间一心想到母亲的病情,常常忘了吃饭,远在美国的朋友小何通过手机给她叫来外卖,让她感动不已。
吴艳照顾昏迷母亲80多天的事情得到四川外国语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夜问》公众微信号创始人杨清波的关注,他通过微信发表文章,让这件事得到更多同学的关注。
据荣昌区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主任蒋荣宽介绍,田庆贤的病情属于重型颅脑损伤。“弥漫性轴索损伤加脑出血,当初情况比较危险。”蒋荣宽介绍,之前并发症出现消化道出血和感染等情况,现在病情暂时稳定,已经有意识,后期康复还需要更多时间。本报记者傅柃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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