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烧窘境
2013年1月,包括北京在内的中国东部持续近一个月的严重雾霾天气,激发的民间环保治理诉求,向各地政府管理者涌来。
此后,在一次次的雾霾天中,整个社会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经济发展是为了什么?
环境问题在倒逼发展方式的转变。大气治理,首当其冲。
在凤台县环保局监测站总工程师徐中根的记忆中,从2012年开始,国家关于秸秆禁烧的执行,突然严格起来。“你在田头烧秸秆,咔嚓,头顶的卫星就给你拍到了,环保部全国通报,县里的压力可大了。”
研究发现,在焚烧秸秆高发期出现的严重污染天气中,焚烧秸秆带来的污染物对雾霾的贡献率可能达到20%左右。因此,秸秆禁烧成为全国大气治理中,首先被重视起来的措施。而我国秸秆焚烧最严重的区域之一在淮河流域,特别是江苏北部,安徽北部,河南中、南部,山东南部,时间为每年6月。
徐中根说的“咔嚓”拍照,是一种遥感监测技术。环保部每天通过卫星遥感,监测全国范围内秸秆焚烧火情,并实时发布全国火点统计。凤台县,恰恰就处于重点监测区域。
从卫星遥感监测开始,凤台县被拍到过两次,袁祖怀心有余悸。“每天忙着四处巡查火点,可还是有堵不住的时候。”
头上有“天眼”,凤台县的官员们忌惮着,但农田里的农民可不管这些。盛辉形容,秸秆焚烧厉害的时候,遮天盖日,刺鼻呛人。有时候,他在屋里开会,眼睛都能熏得流泪。要是秸秆是湿的,烧起来烟更大,县城里都能看到大片烟灰落下来。
作为农业大县,凤台每年夏秋两季收割季,农民四处点火,全县干部日夜巡逻,那场面,盛辉形容,“疲于奔命”。
徐中根记得,2014年,他包了3个镇共20多个村,光村干部值守点就设置了30多个。县里包保的干部,每天需要开车巡查一遍值守点,一是查看基层人员是否到位尽责,二是路上遇到火点也好及时扑灭。几乎整个6月,盛辉白天上班,到了傍晚六七点,吃过饭后就开着车到自己包保片区巡逻,回到家里经常要到夜里12点多。
想起自己第一次灭火的情景,盛辉记忆犹新。那是2014年,县委刚开完会,盛辉就接到通知说,朱马店镇有人焚烧秸秆了。
等盛辉赶到现场,火已经烧得很大,一浪一浪地,像是一条条火龙。他从附近老百姓家抄起扫帚,冲上去,迎着火头就打,用了个把小时,才终于灭掉了一条火线,可旁边还有火在着。
“你在灭火,着急得要命,可老百姓都在围观,没人愿意帮忙。他们觉得还不如烧完了,这样明年地肥收成好,干部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环保治理的孤立感,萦绕在盛辉的心头。
县环保局全部人马只有40多人。秸秆禁烧期,在环保部的监测压力下,整个凤台县的干部,几乎全员上阵巡查,袁祖怀也不例外。
有一天,巡查跑了4个小时后,司机告诉袁祖怀,“今天巡查,车已经跑了300多公里了。”
袁祖怀心里一惊,“凤台才多大,这不是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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