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云南大理5月27日电 题:中国减贫一线的“过河卒”:打通脱贫“最后一公里”
中新社记者 张丹 冯志军 邢翀
淅淅沥沥的小雨又下了一夜。天一亮,萂村党总支书记赵信林就挨家挨户动员村里的贫困户参加防治葡萄霜霉病的培训。“今年雨水多,万一染病对葡萄产业是毁灭性的打击,农民一年的收入就没指望了。”
萂村是云南省大理州崇山峻岭间的一个贫困村。“长久以来与世隔绝、黄土漫天,大家住在茅草房里,守着几亩玉米地等老天赏饭吃。”在村委会工作20多年的赵信林回忆起曾经的困苦生活,表情凝重。
2014年,精准扶贫在萂村开展,利好政策接踵而至,如何对症下药让村里190户建档立卡贫困户脱贫成了赵信林的首要任务。他觉得,村支书就是要帮大家找准致富路,但萂村在这条路上走得十分不易。
萂村下辖8个自然村,共1725户6207人,有白族、傈僳族、汉族三个民族。自然村间的距离远的可达十几公里,有些分布在山地,有些则在坝区,自然条件、交通条件、民族习惯都相去甚远,很难以单一的规模性产业实现脱贫致富。
云南省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所长樊坚认为,萂村的产业之困也是整个云南省乃至更多贫困地区的共同困境。“扶贫需要产业支撑,但复杂多样的地理条件使产业难以形成规模,必须因地制宜。”
赵信林凭借多年在农科站工作的经验,与镇上多部门反复调研沟通,最终确定了坝区发展葡萄产业,山区发展核桃、冬桃等经济林果和山羊养殖,并根据各自然村民族特色制定了傈僳族、白族风情旅游扶贫试点村规划。
产业选定了,启动资金却迟迟没着落。经过几番开会商议,赵信林带头和其他3名村委以个人名义每人贷款125万元(人民币,下同)。
“跟家人也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啊。”赵信林笑说,虽然家人仍有担忧,但最终还是支持了他的选择。“为了贷款,我跟媳妇还梅开二度。”说起这个小花絮赵信林笑得爽朗,“当初结婚证上写的是小名,跟身份证信息不一致,又重新办理了结婚证。”
如今,萂村葡萄种植基地已顺利运营一年,贫困户们通过土地流转、入股、务工获得了相应收入。萂村建档立卡贫困户已减少到78户242人。
村支书作为中国扶贫工作的“先头部队”,熟知农村及农户的情况。有能力的村支书就像中国扶贫工程中的“过河卒”,能带动村民改变贫困的命运,打通脱贫的“最后一公里”。
大山深处,究竟该种点啥?也是困扰湖北省歇马镇简槽村村支书蒋赤忠多年的疑问。据歇马镇镇志记载,1986年简槽村人均年收入只有307元,而2016年已有一万余元。正是由于烟叶种植,这个距离镇中心50公里、平均海拔1350米的偏远村落得以重生。
1996年,政府经过试验后,决定联合烟草部门在简槽村推广烟叶种植,而村民多持观望态度。蒋赤忠带头种了20亩烟叶,亩产200多斤,每亩纯收入近500元,比粮食收入高6倍。第二年,70%的农户开始尝试种植烟叶,加之市场行情好,当年的亩产收入也翻了一番。
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村支书们对村里的点滴变化如数家珍。甘肃省天水市清水县白河村党支部书记李应怀说,水电路等基础设施不断完善,拉近了这偏远高寒山村与城镇的距离,原本打算“外逃”的不少村民选择留守,近期村里随处可见建新房的忙碌场景。外出打工、留守种植养殖、发展旅游业,长期“一穷二白”的白河村村民看到了多种脱贫致富途径。
在扶贫路上面对的不总是喜悦,村支书也是此次脱贫攻坚战中最直接面对扶贫痛点的人群。最让李应怀头痛的难题是,尽管大多数村民都使出浑身解数借“外力”告别贫苦,但仍有零星贫困户存在“破罐子破摔”“等靠要”等消极脱贫态度,甚至个别村民以“贫困户”为荣,刻意“哭穷”等救助。
“扶贫先扶志,这话一点儿也不假。”赵信林对部分贫困户“思想不脱贫”也深感困扰,但他总结出自己的思想脱贫公式:耐心+示范+教育。“真心把贫困户当朋友,才能把政策落到实处,再通过身边脱贫的例子激发贫困户发展的欲望,落实到实际行动,最终通过发展教育逐步提高人口素质,彻底摆脱贫困。”
尽管扶贫之路充满艰辛且悲喜交集,不过村支书们对如期“奔小康”都信心满满。李应怀说,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中的白河村是众多城里人眼中的“世外桃源”,旅游业的筹备工作已经启动,相信随着旅游客流的到来,白河村的贫困将一去不复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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