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大院展示的家训。
水泥为地、木头搭门,600多平的蔡家宅,连一个空调也没有。15日下午,来自山东省济南市的阮传峰边看边深入沉思:“真不简单,家族这么有钱,生活却这么勤俭。”
对于阮传峰来说,原本想看看景色,却感受到一场精神的洗礼,“让我记忆最深的,还是墙上‘公道守信千古业,婆言勤俭万年兴’的家训。我的理解是,为人,一定要公道、守信、勤俭。”
而蔡王普君却笑着了解释这个“误会”。“这是我们蔡家家训,里面含有海南话词汇,公是阿公的意思,婆是阿婆的意思。”这两句家训的意思是:阿公说,我是生意人,凭得是守信二字;阿婆说,你富可敌国,还要给我勤俭。
蔡王曾君是蔡家森的孙媳妇,她一边拿出蔡家森四子蔡修浩手书家训,一边介绍:“这是蔡家森公公所提,现在这句话还写在他墓碑上。”
徘徊在蔡家老宅,呼吸着乡野新鲜的空气,抚摸着年代久远的陈台,总会让人联想起这家古宅的建设者。65岁的蔡大姐,对此非常自豪:“1898年,18岁的蔡家森从自家码头漂洋过海经过九死一生‘去番’到印尼做‘番客’。从事海运,从小船做到大船,从木船换到钢船,凭借超凡的智慧,他的海运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并当选为都亚地区华人社团理事和副主席,被当时统治印尼的荷兰王室封为“甲必丹”(一种作为政府管理当地事务,授予华裔领袖的封赐)。”
蔡王普君讲诉:“那个时候做生意,是以物易物。这种交易方式,货物价值都是估计的,蔡家森从来不坑蒙拐骗,而是以诚信立足,这样才一步步做大。”
到底有多诚信?她给记者讲述了1927年的一件事:“当时,他与荷兰人口头约定运输一批货物,第二天必须送到。准备出发的时候,“地理师”(当时当地海上气象预测人员)陈某某却告诉他气候不允许,去得话,可能整个船都会沉没。但蔡家森认为,‘人在,信用就得在’。为了履行陈诺,他依然选择出发送货,最后,由于风浪过大,整船沉没。尽管货物因气候丢失,蔡家森还按货物价值,给对方作了双倍赔偿。”
1971年,蔡家森在印尼辞世,享年85年。现在蔡氏家族已有修子辈、崇字辈、仁字辈、让字辈,生意也一如既往,蒸蒸日上。其子孙后代共计200多人分别在各个领域皆独挡一面,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有80%左右的后代,继续做生意。其余的,有的是工程师,有的是银行高管。”蔡王普君说。
而这些后代,每家每户都贴有家训。知道内情的人一看到这副对联,就明白了贴对联的主人一定是蔡家森的后代。
蔡王普君介绍,“这些后代,都遵循着家训。比如在印度尼西亚做远洋捕捞的蔡崇基,有一次做生意,由于金枪鱼价格暴涨,但他还是之前口头约定的价格卖给对方,亏了50%左右。”
在海南日报评论部原主任林冠群看来,蔡氏家训家戒形成本身就是对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这种好的家风,是社会伦理道德的组成部分。海南过去的家训,大多数是忠、孝、礼、义这些,在确立过程中流淌着传统文化的血液,其成型之后则又转化成精神文明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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