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神经学家塞尔焦·卡纳韦罗和中国哈尔滨医科大学的任晓平教授合作完成了一例人体遗体头部移植手术后,卡纳韦罗宣称下一步将对人进行活体头颅移植。
头颅移植也被通俗地称为“换头术”,但是这一做法既受到专业人员和公众的质疑,同时也在从事这项技术的研究人员的表述中出现了困惑。任晓平称,“换头术”等说法并不妥当,严格上说,他们的团队完成了第一例头移植外科实验模型。“是在新鲜的遗体上,做了临床前的手术设计”,同时他反感“换头术”的提法,提出“异体头身重建”的概念。
毫无问题,换头术可以探索和研究。但是任何研究都有相应的规范、程序和制度设计。现在要明确的是,如果换头术属于器官移植的范畴,就应当按照《世界卫生组织人体细胞、组织和器官移植指导原则(草案)》和中国的《人体器官移植条例》来规范和实施。
不过,按照中国的《人体器官移植条例》,似乎并没有把头颅移植包括在器官移植中,条例称,“人体器官移植,是指摘取人体器官捐献人具有特定功能的心脏、肺脏、肝脏、肾脏或者胰腺等器官的全部或者部分,将其植入接受人身体以代替其病损器官的过程。”
当然,该条例有“等器官”的表述,意味着也可以把头颅当作器官来看待,但是,“异体头身重建”概念或术语的提出其实就是在否定换头术属于器官移植了。原因是很明显的。除了头颅的全身各器官,如果移植到受(患)者的身上,无论从功能上还是属性上,都是属于受者的,即便移植了多个器官,它们也都融入受者的机体中,并完全成为受者全部生理功能的有机组成部分。
但是,如果换头,则意味着大部分和全部置换人的所有功能。表面上看,头颅是一个器官,但是,它却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器官,包含眼、耳、鼻、嘴、舌、脸和大、小脑,不仅是容貌、颜值和个体识别的重要部位,也是各种感觉认知功能器官和综合体,此外头颅还是一个全局器官,因为大脑是人的思维、言语、性格、人格和所有行为的发动者、组织者、启动者、指挥者、协调者和统率者。
与其说换头术属于器官移植,不如说换头术是“换人”,与无论哪一种器官移植相比,都是局部与全体、树木与森林、个别与一般的关系,已经突破了器官移植的“奇点”,因此难以归属到传统的器官移植中。从外形上看,如果允许换头并成功,则新产生的人是一种嵌合体,迄今,这样的嵌合体只是存在于神话中,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由于换头其实就是换人,在技术上要达到成功涉及很多因素,如神经连接和功能、血供、免疫排异。仅以神经连接而言,迄今世界上都没有任何人能在脊髓断离后成功接通同一人的脊髓,中国著名体操运动员桑兰和排球运动员汤淼就是很好的例子,由于不能重新接通或修复脊髓,他们至今处于瘫痪状态,更不用说换头要接通不同个体(异体)的脊髓。所以,世界神经外科联合会(WFNS)称:“施行头颅移植的技术具有一定可能性,但目前,只能在人体头颈必需的脑血管吻合基础上建立脑血液循环,脊髓横断后,头与身体不能建立神经联系。在实现脊髓离断后的神经再生之前,头颅移植在伦理上不可接受,也在科学上没有意义。”
不过,即便未来可以成功地实现脊髓断离后的神经接通和再生,换头术也不同于一般的器官移植,因为换头是“换人”,还需要在“换人”后确认,“异体头身重建人”所有的生理和精神功能是否正常和健全,例如重建的神经是否能支配内脏和内分泌系统,大脑是否能正常思考和指挥“异体头身重建人”的正常行动,甚至说话。
同时对于用换头来创造“异体头身重建人”,还需要不同于器官移植的管理、规定和程序,更需要社会给予“异体头身重建人”以法律地位,并且得到社会的认同和认可。(张田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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