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这件事,对博士来说有多难
连日来的大新闻都与“博士”“导师”相关。这其中又以发生在圣诞之夜的西安交大“寒门学子”博士生杨宝德之死最让人唏嘘。
披露的信息里可以看出,杨宝德生前与他的博导周筠之间扭曲的师生关系——他要帮导师洗车、打杂,早晨到停车场接送导师、中午给她买饭、晚上去她家打扫卫生、陪她应酬挡酒……还必须得24小时待命,中午和晚上12点前都不允许睡觉。
网上有人说,不就是打杂吗,忍着呗;不就是个博士学位吗,不读就好了。套用一句鸡汤语录,你不是他,你哪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新闻里说,记者去采访杨的亲戚,对方感叹说,杨死后“他们家从人上人又跌到了最下面”。光这一句话就能想象杨宝德曾经背负的压力,以及他的“不懂抗拒”和“彻底绝望”。实际上,对于大多数中国的博士生来说,这种“半点不由己”的弱势始终伴随着他们。
学位证真的那么重要吗?对身处其中的博士们那是天大的事情。
就在一个月前,《自然》杂志在其官网上发表《全球博士生生存状况调查》,展示了以五千多个问卷为样本的调查结果。结果显示,博士生们面临严重的精神健康问题,生存环境不容乐观。显然这个情况在中国更为严重,导师对学生的私生活能干涉到什么程度?答案似乎是没有边界。
介乎于传统和现代之间的师徒关系,绝对权力下失去控制的导师,让中国高校顶尖人才培养显得格外诡异和魔幻。在不少地方,学生们称导师为“老板”,所以,这不是他们传道授业的恩师,而是前途和命运的掌控者。
这是一个学术的江湖,杨宝德之死揭开的是一种特殊权力滥用的明规则。你若顺从、能忍就能活,否则就是杨宝德走上的这条不归路。
看最近的新闻,周筠被处罚了——意料之中。然而,在笔者看来这并没有什么意义。个案易解,根源难消。是谁给了导师们为所欲为的权利?又是谁让我们最顶尖的人才满心屈辱,却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如果真要走上现代教育的道路,摈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那套理论,国外很多现代大学的经验是值得借鉴的。导师的权责甚至到行为细节都有非常详细的规定。笔者的一位女性朋友到美国读博,她的男性导师每次找她谈话必开着门,有一次她顺手把门关上,导师马上打开。导师告诉她,这不仅是保护学生,也是保护老师。
嗟呼!既保护学生,也是保护老师,才是我国博士培养制度改革的最终目的。李 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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