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歌舞团打造的原创民族舞剧《东坡海南》中的苏东坡。
C
旧友政敌
意欲置死地
迫害加重,惨遭不测。当亲友们宽慰想开一些时,苏东坡对注定的事表示没什么好怨恨的,不过他也笑着说:皇帝为何不直接赐我自尽,何必把我贬到海南呢?海南岛被大海包围,当时黎、苗等少数民族人员居住较多,环境、语言、风俗等均与内地迥然不同。那时的人们普便认为:中原人去海南,十去九不还。
史书描述了海岛中西部非常可怕的景象。《儋县志》记载:“盖地极炎热,而海风苦寒。山中多雨多雾,林木阴翳,燥湿之气不能远,蒸而为云,停而为水,莫不有毒。”还称:“风之寒者,侵入肌窍;气之浊者,吸入口鼻;水之毒者,灌于胸腹肺腑,其不死者几稀矣。”
据说,在宦官用手掌针对苏轼兄弟俩做劈杀动作时,章惇趴在地图上给兄弟俩分别找好了“安身立命”之地,同时也很感叹:“宋高祖赵匡胤早就立过庙碑,所谓文人士大夫不可杀。我也是没办法而为之!”章惇等人慑于法威,不说要治苏东坡的死罪,却是“艺术”地安排,不只是要让他睡不好,更想让他在贬谪中慢慢死去。这一点,苏东坡应该心里很清楚,因为他早就看出章惇“可杀人”的硬心肠。
把苏东坡贬到广东的惠州再加重贬谪海南的儋州,使其在江西与广东的界山——大庾岭以南的岭海辗转7年受尽磨难的当朝宰相章惇,本是苏东坡好友。苏东坡比其小一岁,两人曾于1057年一同参加科举考试,进士及第。章惇因族侄章衡也参加考试,还考中了状元,气愤不已,拒不受敕而回家,直到1059年再次科举,名列第一甲第五名而步入仕途。
苏东坡和章惇早年交往密切,一度结为至交,后来随着变法派与反变法派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苏轼与章惇在新党和旧党两个不同的派别里,政见不和,也由交善走向交恶。昔日的同年挚友变为政坛仇雠,结果是章惇不顾旧情把苏东坡往死里整。惇,释义为敦厚、笃厚,而章惇一旦大权在握后,对旧友一点也不厚道,以致于被列入奸臣传。世人一提他俩,有说是君子与小人的典范,也有感喟两人的友情“前半生挚友,后半生噩梦”。
章惇好勇斗狠,很有冒险精神。苏东坡温和谦让,总是与人为善。两人一生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单是性情上形成强烈对比的故事就不少。王安石变法之前,章惇与苏轼关系很好。一次,俩人在山寺里喝酒,忽闻报告说有老虎,二人酒后兴致高,逐一起策马去观看。在离老虎约有数十步时,马受惊不敢往前。苏东坡道:“马都这个样子了,还来干什么?”于是转头。章惇说“我自然有道理!”仍独自策马向前,等到接近老虎时,他突然取出一件铜器在石头上猛敲,老虎当即被吓跑。章惇回去对苏轼说:“你将来一定不如我!”
《宋史》和宋人笔记《高斋漫录》中都记载了一则轶事:苏东坡任凤翔府节度判官、章惇任商州令时,两人一起担任考官后同游玩南山诸寺。到达仙游潭时,见万丈深渊上只有一横木所搭的独木桥,因为太危险,苏东坡不敢过,而章惇以绳系树探身过桥,神色一点也不紧张,用漆墨濡笔在陡峭的石壁上写下“苏轼章惇来此”。苏东坡不禁抚其背长叹:“能自拼命者能杀人也!”章惇大笑。
在广州作别亲友,苏东坡乘船入西江,迂道鹤山(旧属新会)经开平,准备向西南行进,继续赴琼的行程。一路上,苏东坡恐怕也懒得去想与章惇的一些恩怨纠结,他想得更多的可能是目的地——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海南。虽然是抱赴死之心,但在后来的一些诗文中,他还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北返。只是眼下,他认为凶多吉少,一路难以做到完全心安。
宋时已有“海南”说法,在唐宋时期海南都被当作远离朝廷最理想的贬谪地。查阅《宋史》和考察唐胄正德《琼台志》所载史料可知,宋代贬谪到海南岛的各类官吏有79人,发配到当时的琼州、崖州、儋州、万安州等地。有分别在宋太宗、宋真宗、宋高宗时为相的卢多逊、丁谓、李光等宰相级人物,也有诸如翰林学士、边疆武将等不同的官阶者,除了有僧人,也有宦官和奸臣。
虽然贬官成份复杂,官职大小不同,但都是非常悲惨。有的在海南岛生活近20年之久,有的死于海南贬所,有的被贬途中又被赐死未曾登岛,还有一些奇绝的,就是死后被认为应该罪加一等,于是又给追贬到海南的。此外,贬官本人已死,还要将其妻儿再贬海南,如赵良嗣的妻小。一些贬谪海南的官员有“量移内地”,也有不知所终的,有绝后的,也有在海岛子孙繁衍的。
对于“乐天派”的苏东坡,突遭变故或有飞来横祸已是家常便饭,此时走在被贬谪琼的路上,不死便已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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