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日提请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的《国务院关于有效减轻过重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促进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全面健康发展情况的报告》认为,“双减”工作具有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存在许多问题和不足,学科类培训隐形变异难题还需破解。
当前,学科类培训隐形变异,主要的表现形式是家政变家教,隐蔽性强的私教蔓延。如近日有媒体报道,有家政公司推荐“高学历海归家政阿姨”,就是打着家政服务旗号,进行上门家教。对此,除了加强监管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切实疏导家长对学科类培训的需求。
在学科类培训需求现实存在的情况下,压减校外培训机构,必然会带来学科类培训转向地下、家庭的问题。这非但不能减轻学生的培训负担、家长的焦虑,还会引发更多不被关注的安全问题、侵权纠纷。由于家长知道这是违规培训,因此,在遭遇侵权时往往不会及时举报,另外,这类培训本来就“躲躲藏藏”,教师的资质、培训场所的安全等等这些对于正规培训机构特别强调的事项,对于隐形、变异的培训,却难以提出要求。
经过“双减”一年多来的实践,各界加深了对造成学生负担过重和家长教育焦虑深层次原因的认识。从教育内部来讲,主要是职普协调发展和中高考竞争性选拔;从教育外部来讲,主要是就业竞争压力以及收入分配、社会保障制度不完善和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等问题。这些内外部问题层层传导,导致学生学业压力较大,引发家长教育焦虑,需要进一步加大力度,全面系统深化改革。这意味着“双减”的下一步工作,将聚焦全面系统深化改革。
首先,要切实推进教育评价改革,建立多元评价体系,破除唯分数、唯升学。只要按学生中高考总分、排名进行录取的考试招生制度不变,家长提高学生考分、名次的需求就必然存在。
其次,要淡化教育的分层功能,取消把学校分为三六九等的教育管理与教育资源配置方式。我国新修订的《职业教育法》已经明确将职业教育定位为类型教育,就是转变之前把职业教育定位为层次教育,导致教育扮演分层功能的做法。
另外,我国高中与大学都存在把学校分为不同等级,如高中的超级高中、省示范高中、重点高中,大学的“双一流”、985、211等不同等级、身份的传统做法,这已经不适合普及化时代的教育发展。在我国教育全面进入普及化时代后,必须调整把学校分为三六九等的资源配置方式。
在推进系统改革时也要认识到,受教育者有差异化的教育需求,这是无法完全通过学校教育满足的。所以,从这一角度看,允许适度的面向少数学生的校外教育培训,也是在满足多元化、差异化的教育需求,提升受教育者对教育的满意度。
“双减”针对的是制造全民教育焦虑的学科类培训,而不是依法依规为受教育者提供差异化教育选择的学科类培训。如果无视受教育者需求一味压减这些培训机构,也会导致需求转向地下,通过变异、隐蔽方式满足。这也要求各地在推进“双减”时,以规范的学科类培训,满足少数学生的培训需求。
要巩固“双减”的成果,切实减轻学生的负担和家长的焦虑,需要在完成治理校外培训机构“上半场”任务之后,打好综合改革,疏导培训需求的“下半场”,只有全面改革,综合施策,才能破解学科类培训隐形变异难题,为每个学生健康成长营造良好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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