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18岁女子独自产下男婴后将其勒死检方考虑她产后虚弱采取取保候审
妈妈经常做噩梦
梦中都是你的样子
新生命降临,对任何一个新妈妈来说,都是值得喜悦和骄傲的事。但对米莉来说却不一样,这个小生命的到来颠覆了她的生活,她脑里只有一个想法:赶快处理掉这个孩子,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
在给孩子洗澡时,米莉的这个想法来得更加强烈,她不自觉地发呆了几秒钟,然后,做出了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我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他
4月4日晚上9点半,沙区西永老街一租赁屋,米莉借住好姐妹龙茜家。她感觉肚子痛得厉害,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厕所也没效果,突然,她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往下掉,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汗水淋漓的米莉想大喊大叫,但却怕惊动邻居,“用力、用力、再用力……”她给自己鼓劲。很快,婴儿出来了,滑到便槽里。
天啊!一个活生生的男婴!粉嘟嘟的,眯着眼睛,没有啼哭,小拳头轻轻舞动着,小腿儿在乱蹬。
米莉大口地喘着气,几乎瘫坐在洗手间地板上,旁边的地上一片血迹。怎么办?怎么办?她心乱如麻。找人帮忙?不,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她打开热水器,用温水冲洗婴儿身上的血迹。小家伙不哭也不闹,躺在地上享受着温水浴。
“我才18岁,没有工作,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活他?”她不敢抱着孩子上街,更不敢丢在交巡警平台附近,她怕孩子突然哭起来,一切都完了。
这时,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闪过。米莉咬了咬牙,从帽子上扯下一股绳子,在孩子的脖子上绕了几圈,然后用力一拉……
去自首吧?她没能拿定主意
几秒后,孩子没有了气息,红润的嘴唇逐渐变乌。米莉从屋里翻出一件红色衣服裹住孩子,连同胎盘、擦拭血迹的手纸一起装进了塑料袋,放在厕所的垃圾篓旁。
7日上午,米莉把这包塑料袋扔在了楼下的垃圾车里。下午3点半,她在龙头寺乘火车回到了彭水县老家。
10日上午,米莉从彭水返回主城,听说警方正在调查孩子的事,她一度曾打算去自首。但害怕、惶恐、犹豫还是包围了她,在三峡广场的一张长椅上,她一坐就是两个小时,最后黯然离开。
米莉以为悄悄扔掉孩子,神不知鬼不觉。事实上,她离开的第二天西永镇就炸开了锅。当日中午,租赁屋附近的门市老板李先生发现了婴儿,吓得不轻,他赶紧把老婆和邻居叫来,随后有人报了警。
纸包不住火,警方找到了她
米莉生于1993年6月,还没满19岁,孩子的父亲是她的男友,是某职校的同班同学,比她还小一些。
没有任何孕产知识,米莉根本不懂怀孕是怎么回事。去年7月,她月经没来,但也没意识到是早孕的征兆。直到有一天,好友龙茜把头靠在她肚子上时,发现有点鼓,“你是不是怀孕了哦?”这句半玩笑半认真的话,让米莉吓了一跳,买来试纸一测,果然是阳性。
米莉把怀孕的事告诉了男友,对方要她尽快去医院打掉。这句话说得轻巧,对米莉来说却难如登天,她不敢进医院,也不敢给妈妈打电话,更不敢找朋友咨询。这事,只有她、龙茜和男友3个人知道。
今年2月,男友去外地打工了,打胎的事一拖再拖,直到最后纸包不住火。“我只想拖一天算一天,根本没想到也有瓜熟蒂落的一天。”
看到警方在到处找婴儿的父母,龙茜打电话质问米莉:“娃儿是不是你丢的?”米莉见事情包不住,不得不承认。
根据龙茜的描述,警方很快查找到米莉的行踪。
米莉的行为已涉嫌故意杀人,考虑到她刚满18岁,产后没有恢复,同时父母提交担保计划,保证24小时陪护、保证诉讼。检方决定对米莉取保候审,不予逮捕。(文中米莉、龙茜为化名)
昨日,沙区检察院,女检察官耐心劝导米莉。重庆晨报记者 高科 实习生 苑铁力 摄
没有知识也改变了命运
米莉情绪波动很大,交流有些困难,但记者还是试图和她简单交流一下。
记者:学校上过生理课没有?对孕产知识有没有了解?
米莉:初中上过,不多。交了男朋友后,也没有联系实际。妈妈给我讲过一些知识,但自己发现怀孕时,已经过了好几个月。爸妈管得严,害怕被骂,就一直拖下来了。现在才晓得,知识改变命运,没有知识也改变命运。
记者:也不至于,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没有信心走出来?
米莉(低头哭):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记者:爸爸妈妈挺关心你的,是不是该多交流一下?
米莉:嗯,我这段时间跟妈妈住,等身体好些了,再考虑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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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就是吃饭唱歌聊天”
昨天,重庆晨报记者在沙区检察院见到米莉和她的父母。1米53的娇小个子,腰身没有一点臃肿,看不出任何产后迹象。
父母眼中的乖女儿
米莉的父母都是41岁,在鱼洞打工,家中有个弟弟,在老家上小学。在父母眼里,米莉从小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性格内向,不善交流,几乎不和家人说话。平时在家中除了看电视,就是洗衣服,或者到地里收菜。
父母长期在外,米莉1岁多时父亲就出门打工了,姐弟俩由爷爷奶奶带大,老人不识字,米莉上中专时住读,和家人沟通更少了。米莉爸爸说,女儿早上四五点就起床,晚上九点上床睡觉。“她很乖,今年3月在西永实习时,就不要我们寄生活费了。”说起女儿,爸爸妈妈百感交集。
“恨啊,没有听他们的话,去耍朋友,过早接触到不该接触的东西。”米莉一边抽泣一边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经常梦中看到孩子
一提到孩子,米莉就埋着头不停地哭,“现在,经常睡不着,不时会做噩梦……梦里还能看到娃儿的样子,尤其是用绳子勒他时,他也没有哭喊,没有睁眼,给他洗澡时也没有挣扎……我真是对不起这个孩子。”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只是说,现在自己跟着妈妈在新桥租了房子。
今年3月20日,父母最后一次看到米莉,却没看出任何异常。“身体上看不出来,但性格、性情上肯定变化很大,你们对女儿的关注太少了。”承办检察官余艳的话,让两口子感到很尴尬。
米莉妈妈说,接到刑警队电话时,她正在洗衣服,“以为打错电话了,挂了几次。刑警队说,女儿犯了事,让我去一趟,我想半天也想不起来,估计她顶破天就是实在没钱,偷个手机或电脑啥的。”妈妈万万没想到,女儿涉嫌故意杀人,而且是亲骨肉。
今年夏天,米莉即将中专毕业,一家人都不知道,她以后能否振作起来。
爱情就是吃饭唱歌
昨天,沙区检察院检察官余艳和沙区妇联维权办王吉平女士和米莉聊天,做心理疏导。
爱情很美好,但究竟是什么?你对爱情怎么理解的?在聊天中,检察官余艳提问很随意,努力让米莉放下包袱。
米莉愣了半天,说就是天天在一起,很开心,无忧无虑,一起吃饭唱歌,聊聊天,偶尔上上网、爬爬山、打打球什么的,“这就是爱情,我觉得。”她的回答让余艳和王吉平有点惊愕。
“孩子,你的回答与很多少女一样,你们的心智还不成熟,不知道什么是责任,这不完全怪你们。”王吉平抚着小米莉肩膀,把牛奶、蜂蜜和产后用品递过来,米莉说不出话,只是把头埋进余阿姨怀里大哭。
余艳说,接触到这个案子,作为母亲的她感到很震惊,“她和男友都太小太年轻,不懂法律后果,也不敢去医院,只知道把事情掩盖,却不晓得孩子总是要生的,总要暴露。”
(编辑: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