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伸手摸了摸咕噜的头,赞叹道,咕噜,你可真干净。
咕噜嘟囔了一句,随即就被白露抱在了怀里,她用指甲梳理着咕噜颇具外国情调的卷发,这使她想起了一些异国男子来,那些拥有一头迷人卷发的英俊青年都生活在小说里,离她遥远。于是白露说,咕噜,你要变成人该多好啊!
咕噜叫了一声,仿佛是对白露的回答。
白露的手已经伸进了咕噜的嘴里,她摩挲着咕噜数颗圆润如蓓蕾的嫩牙,说,多美的牙啊。咕噜。
在白露把咕噜举至眼前想看清它有几颗牙时,谷雨闯了进来,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咕噜的牙。白露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
有什么好看的,它的牙迟早要长出来。谷雨从白露手中夺过咕噜,也朝它的嘴看,在确保咕噜安然无恙后才离开。
白露的眼神开始像鱼一样在春雨绵绵的窗外游来游去。彩虹街水洼遍地,雨水落在屋顶的声音如同一簸箕蚕在啃食桑叶。打在玻璃上的雨形成了一条条蚯蚓状水线,白露用手顺着雨水坠落的方向画出弧度。
她推开窗,雨倾斜着舞了进来,它们温柔地扑打白露的脸,于是一个短暂的笑容就浮现在白露的脸上。致使这个笑容如昙花般短暂的是从屋外跑来的谷雨。他从学校跑来,头顶着书包,朝楼上的白露喊道,姐,我没带钥匙,你把钥匙扔下来。
白露朝楼下的弟弟看了看,说,我没有钥匙,我从来不带钥匙。
谷雨又喊道,那你下楼给我开门啊!
在谷雨的抱怨声中,白露矜持地转身离开,不是做姐姐的不关心弟弟,只是……
白露不愿意出门。
谷雨也习惯了下雨天没有人送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