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五:“我把特岗教师看得特别重”
由于北京大雨,飞机延误,在威宁等不来刘老师,记者只得辗转回京,和他约好在报社见面。
7月28日上午,刘习聪老师终于坐到我们对面。之前的多次通话,还有众人对“刘老师”的描述,使我们双方一见如故。
以下是与刘老师的对话:
“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去山里做一名特岗教师?”
“有就业的压力,但更重要的是,我自己来自农村,知道农村小孩子上学有多么不容易。母亲告诉我,老老实实做人不吃亏,踏踏实实做事不吃亏。”
“特别想知道,那次在南瓜寨被绑后,你动摇过吗?”
“那次很害怕,很委屈,想过要走。条件艰苦并没有让我想到走,只是怕被人误解。但是,想起孩子们那一张张淳朴可爱的脸,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你一个人在大山里走的时候,寂寞孤独吗?”
“有孤独的时候,特别是晚上走夜路的时候。”
“听说你前一个女朋友离开了你,现在又有了新的女朋友?“
“她是在中国教育电视台看到我的事迹后主动找到我的,她要从扬州到这里来工作两年。”
“她能不能忍受学校的环境?你担心吗?”
“说实话,有点担心。”
“学校不通网络,你怎么与外界联系?”
“我用手机短信或者进城上网,每个月话费都在400元以上,上网是去六盘水或者威宁县城,两个星期左右去一趟。”
“你用哪些方式筹集款物帮助孩子们?”
“主要是联系志愿者组织,有两个我经常联系的组织,一个是北京地球村,另一个是华芬志愿者协会。”
“你在这几年中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最困难的是和当地辍学打工的思想做斗争。难不在物质条件,难在山里人的思想观念。”
“你有没有问过学生,他们将来如何改变家乡面貌?”
“问过,有的说以后有钱了给村里开通公共汽车,大家坐车来上学;有的说给村里修个大医院,什么病都可以治;有的说以后做个厨师,天天做好菜给大家吃。”
“教书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会做这么多事?”
“还是父母告诉我的那句话吧,多做事不吃亏!很多人把特岗教师看成最底层的职业,但我却发自内心地把这个职业的分量看得很重。”
“很重有多重?”
“我喜欢教书。我已经‘恋’上这个工作了,恋比‘爱’的程度还要高。”
“你对自己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我还没有找到一种好的教学方法。”
下午,记者把刘习聪老师送到北京西站,目送他背着双肩包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刘老师没能买到卧铺票,也没买到坐票,他手里只有一张站票,而到贵阳,需要30个小时!
记者感言:采访刘习聪老师的过程,就像是对悬念的求解过程,当我们最终见到他后,悬念似乎可以就此放下;然而,新的悬念又在我们心中生成——他和他的那些孩子们,未来会怎样?仍然牵动着我们。(记者单三娅 韩 寒 本版图片头像为本文记者摄,其余均为本报通讯员洪波摄)
(光明日报)
(编辑: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