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识鱼茶是在一次朋友聚餐的时候。我对酸味本来就偏爱,对鱼茶的酸味自然很快就能接受,特别是就着饭吃时,更是胃口大开。吃鱼茶时味觉的奇妙变化使我想到了一个人生哲理。
鱼茶不是茶。
第一次见识鱼茶是在一次朋友聚餐的时候。席间朋友介绍,鱼茶是海南黎苗族人的风味食品,因为不知道鱼茶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样子,我不禁有些期待。
当服务员端上一盘白米饭拌鱼肉,我内心的疑惑变得有些失望,不禁问:“这就是鱼茶?”朋友中有吃过鱼茶,并对鱼茶的味道特别喜欢的,大赞鱼茶的味道如何特别。有几位和我一样第一次见到鱼茶的人,试着尝了一口,直呼“好酸,好臭”。有人只吃了一点就不敢再伸第二筷了。有人却一会儿喊着“酸和臭”,一会儿又说“这鱼茶太好吃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用汤匙舀了小半匙在碗中,再用筷子沾一点放到舌尖上。一股浓郁的酸味迅速在口腔里漫延开来,简直酸到了骨子里,酸中还透着一股臭馊味。正在想怎么这么难吃时,舌尖上的味蕾却突然如同起了化学反应似的,酸臭过后淡淡的清香,一点一点慢慢地在口中弥漫开来,驱尽并替代了原有的酸味和臭馊味,只几秒钟整个口腔便充满了甘香。难怪有人如此形容鱼茶:其味酸怪,初尝者,难入口,不适应。吃鱼茶,一次怯之,二次适之,三次瘾之。
我对酸味本来就偏爱,对鱼茶的酸味自然很快就能接受,特别是就着饭吃时,更是胃口大开。不知不觉地,我比别人多吃了些鱼茶,每吃一口,我必细细品其味,好让味蕾充分享受鱼茶特有的香甜。
后来,我查阅了资料,得知鱼茶自古就有。北宋诗人梅尧臣的《琴鱼》:“大鱼人骑上天去,留得小鱼来按觞;吾物吾乡不须念,大官常馔有差别。”欧阳修在《和梅公议琴鱼》中对琴鱼更是赞不绝口:“溪鳞佳味自可爱,何必重名备好奇。”诗中提到的琴鱼即是鱼茶。据说,在安徽泾县有一山溪冲击而成的深涧,叫琴溪。这溪涧独产一种小鱼,当地人取名为琴鱼。用琴鱼特制成为茶,既称“琴鱼茶”,也称“鱼茶”。
鱼茶的制作较为复杂,先把淡水小活鱼收拾干净,拌上盐,腌上一二个小时,然后挤干盐水,掺入凉米饭、酒曲或炒米搅匀,再装进干净的坛子里密封起来,如天气炎热,放至7天至10天即可启盖食用;如天气寒冷,则放半个月或一个月方可食用。
鱼茶亦是典型的黎族苗族美食。据载,在海南当地黎族、苗族同胞世代食鱼茶。相传在很久以前,黎族同胞为庆祝丰收备了许多米饭和菜肴,为了不浪费吃剩的东西,他们把吃剩下的米饭和生鱼放在坛子里盖好,几天后发现鱼味酸可口,后经演变如今吃法而世代相传。
吃鱼茶时味觉的奇妙变化使我想到了一个人生哲理。前不久,听一位广州知青述说她的人生经历,与吃鱼茶时的味觉变化过程颇有相似。她当年从广州上山下乡参加海南农垦建设,经历了不少苦难。几年后返城,她一边工作一边发奋读书考学,直到年近四十岁才本科毕业,因学习成绩优异被党校留校当了讲师,后来又经过各种考核,当上了副教授。她说,与知青们相比,那些留在城里没有经历过上山下乡的同龄人,从学校出来后就直接分到城里的工厂、企业,一直就那样平淡地生活,缺少了知青们在艰苦岁月磨砺培养的吃苦、拼搏精神,因此总体来看,他们在广州的发展,普遍不如返城后的知青们。知青们经受磨难、将磨难转化为创造人生幸福动力的经历,就如吃鱼茶,必须承受得了鱼茶入口时的难闻酸、臭,才能品味到后来的满口香甜。
(编辑:韩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