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华侨中学语文组 徐永清
初一那一年,我几乎在叛逆的年龄段里把自己的邪气释放得无所不在。我打过群架,抽过烟喝过酒差点还纹身。很大胆地把初二的漂亮女生约出来,并且在一个有半个月亮的晚上拥有了这个女孩子的初吻。在老师的眼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
学校大门口的处分名单里我的名字已经光顾了很多次,我到了留校查看的地步。最好的那个所谓的朋友已经被开除,这个朋友会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到校门口接我,他说,不要读书了吧,我们一起入伙去当古惑仔算了。
初二上学期的时候。赵婉君老师当我的班主任。我当时已经决定去社会混了。期中考试,我偷看了旁边一个女生的试卷,破天荒地考了第十四名。赵老师在班里对我的表扬最多,那是我长大以来感到最风光的一次。很多同学都用惊讶和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心里总有种负罪感。
我在赵老师的信任下重新开始学习了,在赵老师的一再劝说下,我和那个开除的朋友断绝了来往,他走的时候很不开心地扔给我一支烟,他说,兄弟,我和四毛结拜兄弟了,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你。
初二快要结束的一个傍晚,那个古惑仔朋友把胡子和头发养得很长,他用带过我的自行车从校门口带走了那位给我初吻的女同学。犹豫了几天我纠集了几个哥们,决定和他干上一场,但是我马上听到传闻,他已经和四毛一起被警察带走了。他们在一个深夜拦下一辆大货车抢劫,把司机的肚子划了几刀。
大概过了十来年,我看到我的那位朋友和他的母亲在镇菜市场卖菜。他和我打招呼,他说,买菜吃找我。他的胡子和头发还是那么长,他朝我说的时候我没有理他,我漠然地骑着自行车消失在他失落的眼神里。
我高中的成绩不怎么好,到高三的时候班主任潘庆龙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批评我多次,有次上课,潘老师翻看了我的笔记本大发雷霆,说我这样摘记根本没有用,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眼泪刷地流下来。要高考的时候,潘老师把每一次模拟考的成绩排名都贴到教室后面。我越来越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我的排名始终在最后那么几名。我找到潘老师,我说我不想高考了。潘老师问我为什么,我说我考不上。潘老师就大声地说,谁说你考不上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可以这么泄气。你给我考,考了就是男子汉,不管考多少,上阵的就是好样的。后来我参加高考了,很意外地考出了满意的成绩。潘老师看到我的时候笑着说,其实你不是天资很聪明的孩子,但是,你的执着懂事和吃苦可以让你成才。
高考结束,潘老师请全班同学吃西瓜。他和我们一起吃西瓜,他说:“同学们,不管你上不上得了大学,在以后的路途上都不要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读大学的时候我给潘老师写过一封感谢信,感谢他的严厉感谢他的教育。潘老师给我回信,他说,我只是告诉你们,沙漠也长草,必须要有希望和信心。我不是什么伟大的园丁,我只是和你们一起吃过西瓜的人。你感谢你自己,当你感谢自己的时候,你就是自己的老师了,把伟大这个词写到自己名字的前面去吧。
岁月没有往返的列车,走过的就走过了,老的老了,年少的也长大了。岁月也有往返的列车,在记忆的铁轨上,我重新看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以及那个时代的老师们。他们的敬业和真实,他们的关爱和美丽,他们的无私和个性,都深深地在我的脑海里转动涌现。我觉得自己读懂了他们又模糊了他们,攥紧了他们又疏漏了他们,走近了他们又远离了他们。但是,不管怎样,我尊敬他们,我爱他们。
“好大一棵树,绿色的祝福,你的胸怀在蓝天,深情藏沃土”。
老师,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