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村穿黎族服饰的符阿翁老人。陈彬 摄
一家煮饭全村香
走进那文村,一排排的独家小院整齐划一,道路是窄窄的水泥路,家家户户都在自家小院种了花梨木或者橡胶树,零零散散,或大或小;挨着马路每家又有一小片菜园,种着蔬菜瓜果,颇有一番世外桃源之感。
猪肉是庆祝山兰节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这里的村民现在依然保留着传统的褪猪毛方式。
“把猪杀了之后,放稻草在猪身上烧火,干烧,然后拿刀就可以把猪毛刮掉。这个火叫‘香火’,烧的时间短肉不香,时间久了肉不鲜,这有一个度,需要根据经验来拿捏。”村民符那钦说,此时他正在给五脚猪褪毛,空气中弥漫着毛发烧焦与肉香的混合味道。
除了杀猪宰牛之外,村民们饭桌上的美食更多与山兰有关,比如要吃山兰饭、山兰糕,喝山兰酒,吃“鱼茶”和“肉茶”(用鱼或肉泡制)或山鼠肉,这些传统的饮食习惯至今依然保留。
“陶锅焖出来的饭更香,一家煮山兰饭全村香。”村民符亚克的大女儿说,此时她正给家人盛饭,锅盖掀开,一股米香扑鼻而来,清新香甜,软软的、糯糯的。尽管电饭煲煮饭在村里逐渐盛行起来,但还有少数人家保留着用陶锅焖饭的方法。
远去的年节味道
“小时候过山兰节,人人都穿黎家的新衣服,大家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小孩结伴荡秋千,互相串门拜访亲友,好不热闹。现在冷清了,也没人唱黎歌跳竹竿舞了,大家就是吃吃饭喝喝酒,图个团聚的气氛。”今年已90岁高龄的符亚吓老人感叹道。
以往的山兰节,大家穿黎家新服、欢歌载舞,隆重而热闹,传统的风俗大都保留着,而如今,一切都已改变。
“种山兰的人越来越少了,我自己家也不种了,改种水稻。时代不同了,现在政府不让砍山了,保护环境,而山兰只适合种在山上,另外山兰的产量很低,亩产仅100多公斤,一年也只能种一造。”符那钦说。在他看来,山兰的产量只够糊口,而水稻的产量高,除了自己家吃外,多余的还可以卖掉,增加收入。
“山兰节本是庆祝山兰丰收的日子,如今这个意义越来越淡薄了,更多的是家人在此期间团聚,亲朋好友互相走访,吃吃饭喝喝酒,这个节日就算过去了,山兰节离山兰越来越遥远了,明年不打算回来了。”在五指山市上大学的符丽丽说,此时她刚去朋友家串门回来。
山兰节期间的不少特色民族饮食过去都是用山兰稻来做的,现如今原材料大多换成了糯米,包括被誉为“黎族香槟”的山兰酒,也很少再用山兰稻来酿,原材料大多换成了糯米。
喝山兰酒的传统方式也已改变,村中老人回忆,过去喝山兰酒是用竹管来吸。酿好的酒储藏在陶坛中,插两支小竹管,饮时“以竹筒而吸之”,颇有兰亭“曲水流觞”之韵致、“竹竿一吸胜壶觞”之乐趣。而如今喝酒都用塑料杯或塑料碗,对当地的生态环境未尝不是一种威胁。
符亚克是村里唱黎歌的能手,吃团圆饭期间,她为大伙唱了支黎歌,歌声清脆悠扬。“我是跟村里的老人们学的,现在的年轻人会唱的越来越少,有点可惜。”符亚克惋惜道。
记者走访了那文、白查、俄查三个村,只见到85岁的符阿翁一人还在穿着黎家传统服饰。“现在就穿着这件衣服还感觉像过这个节,不如从前热闹啦。”老人很怀旧。此时,她正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电视。
传统民俗文化不断流失
“我把白查村整个走了一遍,这次来是想找一些传统的民族器具,我担心下次来的时候就再也见不到了,也感受不到浓厚的节日气氛。”海南省民族博物馆副研究员罗文雄说。
这是罗文雄第七次来到白查村,第一次是在2001年,那时候的斟酒器、藤萝、陶缸、陶锅等民族特色器具还完好,如今,这些器具破败不堪,不复以往。
罗文雄说:“传统文化的流失乃至消逝让人很心痛。保护传统民俗文化既需要政府的重视,也需要民众的支持,需要加强对中小学生进行民族历史文化的教育,让年轻人认识到传统文化的社会价值和经济效益,从而增强传承、保护民族文化的积极性和自豪感。”
三亚某旅游演艺公司来白查村做实地考察后,打算把黎族山兰节的民族特色文化在景区展现,让更多的人了解黎族同胞的生活方式与风俗习惯,传播保护传统民俗文化的观念。
海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符策超表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缺乏一种有效的推广模式,正确引导人们学习非物质文化的传统技艺,并转化为切实可行的经济效益,才能吸引更多的人主动学习,才有利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绵延不断。
相关链接:
海南东方:千年传统节日山兰节韵味正消失
www.hkwb.net AllRights Reserved
海口网版权所有 未经书面许可不得复制或转载 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许可证:46120210010 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电话: 0898—66822333 举报邮箱:jb66822333@163.com 琼ICP备2023008284号-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