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二十八日,就在人们欢欢喜喜准备迎接新年之时,湖北襄阳老河口市薛集镇发生一起惨案,6岁男童凡凡(化名)被自家婶婶张启慧割掉双耳、砍伤下巴。目前,凡凡右耳已经接活,但左耳缺失。年幼的凡凡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凡凡家住薛集镇王河村,父母、二叔婶婶同村中许多人一样,都常年在外打工,两家并无矛盾冲突。此前由于盖房子的朝向问题,爷爷王良才和35岁的二儿媳张启慧存有分歧。
“农村人嘛,吵吵嘴什么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张启慧这人,性格倒是确实有点冲。”凡凡父亲王志勇对于父母与兄弟家关系变坏的说法这样认为。
“以前孩子小,都是待在身边,去年年初才让爷爷奶奶带着,在家读幼儿园大班。家中装了电脑,没事儿的时候,我们也跟孩子常常视频聊天,孩子挺懂事的。”王志勇说,他和妻子原本不打算回家过年的,得知事情后,夫妻俩才急忙第二天赶回。
“以后没耳朵怎么办?我的耳朵还会长出来么?装假耳朵会不会很疼?”晚上跟妈妈说悄悄话时,凡凡这样问道。
已经可以跟小伙伴们一起玩电脑的凡凡,也许还不能意识到耳朵被割意味着什么。妈妈杨红艳告诉记者,凡凡还担心装假耳朵疼而不愿意装假耳。
凡凡住院期间,已花去近万元。王志勇告诉记者,过段时间还会带着孩子一起出去打工,攒钱为儿子治疗,不让孩子以后受歧视、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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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毛蒜皮纠纷为何变惨案
近些年来,在农村,因家庭纠纷矛盾而演变成恶性伤害事件时有发生。凡凡被婶婶割耳、砍下巴的惨案,令人联想到不久前震惊全国的山西某村儿童被伯母挖眼案。而发生在大年三十的云南腾冲某村特大杀人案,同样祸起农村纠纷矛盾。
华中科技大学中国乡村治理中心主任贺雪峰教授认为,当前社会处于转型时期,随着风俗习惯、道德规范、家族组织等约束力的降低,社会容易出现一些极端事件。乡村的治理、矛盾调解、纠纷处理需要精英权威。然而目前,随着青壮年劳动力外出打工,乡村社会精英和权威基本上呈现“退场化”趋势。一些农村里的家长里短纠纷事件,在缺乏相应权威监管调解之下,容易酿成惨剧。
贺雪峰认为,任何社会都会出现矛盾,对于农村纠纷演变成恶性事件的防治,不能仅靠法律,乡村社会本是靠血缘关系、亲情维系,化解乡村社会戾气和纠纷,道德的约束仍很重要。专家呼吁,建设“美丽乡村”,乡村文明重塑应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