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
江非
2月26日上午,海南省作家协会在海口举行2012年—2013年度“海南文学双年奖”颁奖仪式,诗人江非的作品《傍晚的三种事物》和林森的长篇小说《关关睢鸠》获得一等奖。
近年来,海南的经济、社会呈多元化趋势,对外交流日益频繁,都市文明进程的高速发展,海南文学也面临着与以往不相同的社会、文化背景,正面临着一场大嬗变。一大批从内地过来的文人、“80后”本土新生代作家开始活跃在海南文坛,兴起了一股“乡土文学”新思潮。诗人江非和本土80后作家林森就是他们的代表。
江非:《傍晚的三种事物》
在傍晚,我爱上了鸽子,炊烟,和白玉兰。
我爱上鸽子的飞翔,炊烟的温暖
和心平气和的白玉兰。
我爱上炊烟上升,鸽子临近家园
白玉兰还和往常一样
一身宁静站在我的门前
在夜色中,在平墩湖的月亮升起之前
它们分别是:
一位老人对大地的三次眷恋
一个少年在空中的三次盘旋
和一个处女,对爱情的沉默寡言。”
……
这是获奖诗人江非《傍晚的三种事物》的诗句。江非1974年生于山东平墩湖,1992年,他读完高中就到舟山群岛去当兵了,1998年退伍开始到报社做编辑,后来又到企业,2001年回到老家平墩湖“隐居”、读书、耕作,2003年做编辑、和朋友一起开文化传媒公司,2004年去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做“驻校诗人”,2005年又回家闲居、看孩子、读闲书,2008年6月来到海南……现在海南澄迈县文化馆工作。
从“山之东”到“海之南”,是江非个人生活轨迹的一次重要的迁徙。生活环境的改变,也对他的写作产生影响。通过澄迈的工作和生活,他了解到海南的风土人情和独特的热带文化,海南淳朴的民风和重文重教的社会风尚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时间一直是个永恒的哲学命题。江非喜欢傍晚的时间,《傍晚的三种事物》、《在傍晚写下落日》;也喜欢秋天,“在九月的这个下午/我走过了村庄,走过了青草”(《九月的下午》),“秋日更适合写诗/写这首情诗”(《秋赋》),这些在传统诗歌中经常出现的时间定点在江非这里也成了常常采用的时间地理定点。江非认为古诗便是当代诗人学习的榜样。“伤春悲秋”是中国传统诗歌常常表达的诗歌情怀。春和秋成为诗人常常抒发情怀的时间。在江非的诗里,人在时间里常显得那么渺小,在巨大的历史空间里,每一个历史瞬间都显得微不足道,可是每一个生命个体又是极其宝贵和不可复制的,这些个体在宏大历史舞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和留下自己的足迹,江非都一一撰写下。
文学奖重在传承
拿奖对江非来说早不是稀奇事,他看重的也不是奖项本身,而是“每个文学奖项评选的实质,是把一种文学传统以这样的形式传承下去,然后让它继续有效地发挥在我们的写作之中。”
写作者的身份,在江非看来,是思想者、探索者、休息者、劳动者和工作者的统一。他说,写作者,首先要做一个思想者,在写作或不写作时,写作时需要不停地去想一些问题,每个作家如伏尔斯泰,“也许困惑他们的问题就一个,但是这迫使他写作,不写出来他就觉得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写作的本身其实就是一种回答。”
写作在思考或写作的过程当中,常要面对思想现实,历史现实,社会现实,与个人生命的现实,现实让写作者形成了要求对这些现实做出解答的同时,不断地探索才能得出一个安慰自己的回答。
江非说,人的写作到了最后,是为了让这个人得到休息,让自己的灵魂得到解脱、停靠。写作的过程有时也是在休息,通过不断地笔尖述说,使躁动的灵魂平息。
然后是劳动者。江非认为写作就是一种劳动,且是非常艰苦的劳动,“它的强度要超出了去田野、去工厂里工作的程度。你要动脑子,要去乡间田野,要敲键盘……写作归根到底还是身体在写作,不仅你脑子在想,你的肢体也在动。”
授奖词:
诗人江非《傍晚的三种事物》在对故乡记忆和日常物象的书写中,构筑了自己的独特的诗歌话语谱系,他以极具现场感的方式,勾画了时代的精神地图,同时也呈现了时光的冷峻,以及对抗这种时间侵蚀的力量。
江非的诗将内在的感伤与从容的反思融为一体,简单中包含曲折,透明中隐藏繁复,从而形成了自己鲜明的诗歌气质和写作风度。
江非以持续而艰苦的诗艺磨练,以干净而沉重的语言,勇敢地呈现了这个时代的晦暗与明亮,同时,也不动声色地重申了生存困顿中的精神尊严。这使他在当代诗人中独树一帜。
林森:《关关睢鸠》
林森,生于1982年。林森的文学精神疼痛、乐观、隐忍而宽容,成长的阵痛促成他最初以诗歌为主的创作。早在大学期间,就开始在天涯社区和海南在线发表反映大学生活的长篇小说《北门》,引起广泛关注及讨论。2005年,他与中国移动签约,成了中国移动手机首批签约作家,是全国六位签约作家中年纪最小的,也是唯一一位在校学生。
之后,他在追溯自己内心本源和关注海南本土生活、文化的思想焦虑之中,转向具有现实和精神双重意义的小说创作。2008年4月,他在《中国作家》发表中篇小说《小镇》,后被第五期的《小说选刊》转载,引起关注。2009年,获得由中国作家协会、《中国作家》杂志社、鄂尔多斯市联合主办的“2008年度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新人奖”,为海南作家首获该奖。
他的作品题材,大多描写海南在社会转型时期的农村和都市生活,展示现代思潮和物质文明同中国传统文化的冲突,以及由此产生的种种悲剧,追溯自己内心本源和关注海南本土生活、文化的思想焦虑。他的叙事语言娴熟沉稳,试图在小说中叙述各色人物在时代变化面前经历的物质与精神的双重考验。他的创作淡定平静,这也表现在他的语言中,他把方言化入叙述,与其他的外来文化目光平等,这几乎就是海南人的达观天性,也是海南本土写作者创作、生活、精神的品质。
乡土情怀的固执咏叹
林森的《关关雎鸠》,注目的是海南澄迈县瑞溪镇的生活,这是作家的家乡。林森是瑞溪镇攀登村人,林森写的就是自己的父老乡亲。小说主要人物有老潘一家、老潘的朋友———开饭馆的黑手义一家,还有上过大学的王科运、派出所民警蛤蟆二等。
这个小说中的六角塘婆祖、用乱七八糟风水迷信来骗人的石头爹、军坡节等都是海南的独特色彩。
其中军坡节是为了纪念南北朝时期女英雄冼夫人。冼夫人辖制海南期间,多次带军平定叛乱,保证了海南的平安。后人为纪念冼夫人,就模仿冼夫人当年壮观的出军的程序和仪式,谓之“装军”,瑞溪人把这个日子当节日,老潘很喜欢过“军坡节”,他在小学时参加过一次,扮作小号手,这是小镇留给他的最美好的东西,可惜是最后一次。
在《关关雎鸠》里,林森通过对家乡的描写,写出了老一代海南人的坚韧不拔和新一代海南人的情感和精神危机,同时对家乡父老有难得的启蒙立场和人文关怀。
《关关雎鸠》是乡土文学佳作
作家陈应松在看了林森的长篇《关关雎鸠》后,写下了如下话语:“在充满躁动的、灵性十足的、幽默机智的、快刀斩乱麻的语言强势介入下,瑞溪镇犹如一列被独特民俗和生活裹挟的“高铁”,飞速驰过这个海岛的历史,让我们进入一些个体生命荡漾和挣扎的心灵。神奇的故事和潇洒不羁的叙述风度令人沉醉。也同时获得了小说最应具有的飞扬大气和万千仪态。在生命流逝的笑声和哀鸣中,某种民俗的回归与重现,也许是作家对往昔敌意、混乱和亲切交织的生活,最具人道情怀的叹息与悲唤。”
作为80后本土作家,林森感觉创作活力和创作意识,海南本土的90后们却颇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他认为海南的年轻一辈,正处于最好的创作发展时期。“80后的创作取材可能还囿于这片小岛,但90后已经靠网络化完成了知识的普及启蒙。将来会有更多有才华的年轻人将会冒出,这是趋势。”林森说,海南的文学创作也需要给这些年轻人登台的机会,给这些年轻人提供一个展露的舞台,给他们的萌芽浇水施肥,让其更快成长。
授奖词:
林森长篇小说《关关睢鸠》以挫刀刻石的笔力,柳絮升空的文字,给我们展现了海南岛上瑞溪小镇的风土人情,细腻地刻画出时代河流跌宕处草根人物的生活景遇,特别是他们之间难以化解的命运缠绕与情感纠葛。善良与丑恶并存,真情与阴谋交集,质朴与虚假杂陈,表达了作者深切的生存追问与人文关怀,是一部艺术性与思想性俱佳的作品。
本版图片由彭桐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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