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周璐流泪介绍儿子遗体捐赠情况
周璐的手机里保存着儿子很多照片
“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7年前,妈妈周璐给了陈孝天生命;现在这个7岁男童要将他的肾脏移植给患尿毒症的母亲。
昨日,记者来到161医院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门外,陈孝天因恶性脑瘤生命垂危,医生正在努力对他做最后的抢救。
妈妈双肾衰竭后 儿子查出恶性肿瘤
这个不幸又可敬的孩子叫陈孝天,来自荆州,2006年12月出生。
5岁前,像所有家庭一样,一家人平静而幸福地生活着。
2011年11月,妈妈周璐突然查出尿毒症,双肾衰竭。
得知病情,周璐当时很平静。她希望通过透析的方式维持生命,这样能省下一笔钱。“陪着孩子长大,就没有遗憾了”。
半年后,更剧烈的风暴袭向这个家庭。孝天走路不稳,呕吐,到医院一查,竟是髓母细胞瘤。这是一种好发于儿童颅内的肿瘤,恶性程度很高。
得知孩子病情,周璐感觉,“心被抽空”,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
每天都想和孩子再多待一天
母子相继重病后,周璐执意向丈夫提出了离婚。“有一天,我们可能都不在,你还可以再有孩子”。
离婚后,一家人不让周璐离家,婆婆陆元秀起早贪黑照顾母子俩。
孝天随后到同济医院进行开颅手术,切除肿瘤,之后又进行了多次化疗。稳定的病情,第二年还是复发了。
同济医院器官移植研究所所长陈知水教授介绍,髓母细胞瘤一旦复发,基本上没有好办法控制。
2014年元旦后,孝天问奶奶,“为什么不开灯”。肿瘤压迫他的视神经,清亮的一对眼眸,再也看不见了。
周璐是独生女。她说,有了孩子才知道母亲这个词伟大,三年来,透析、手术、化疗、放疗的生活日复一日,她没有畏缩。在自己治疗的同时,和婆婆一起照顾孝天,“每天都想和孩子再多待一天”。
原标题: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7岁男童肾脏移植给尿毒症母亲
听完儿子梦想 妈妈泪如雨下
周璐的病情越来越重,她由两周做3次透析,变成一周做3次,甚至4次,浮肿的身体晚上只能坐着入睡,体重由110斤掉到80多斤。
2月11日,陆元秀看着儿媳和孙子,心如刀绞。“两个亲人能救一个也好。”她对周璐说,“让孝天把肾捐给你吧。”
周璐立刻拒绝。“这怎么行,这么小得了重病就痛苦,走之前再挨一刀吗?他的肾小,也不适合我。”
妈妈问儿子,长大了想干什么啊。孝天说:“想当兵,打坏人,保护妈妈,还想救生病的妈妈。”周璐泪如雨下。
陆元秀悄悄地把母子的检查资料送到同济医院,都是O型血,配型也成功,从医学上完全可行的。
之后,亲人们陆续劝说周璐,“如果孩子有一天不在了,他还有一部分在你身体里,你们母子相连”。3月底,周璐含泪答应。
多捐个器官,孩子会不会疼?
3月27日,孝天病入膏肓,转到武汉161医院抢救。
市红十字会器官捐献中心负责人骆钢强得知孝天家人有捐献意愿,28日来到161医院。“捐一个肾能救一个人,捐更多器官还能救更多人。”
陆元秀反复问他,“多捐一个器官,孩子会不会疼?”得到明确答案后,一家人又反复考虑了一晚。
想起在同济医院看儿媳时,还有很多和孝天差不多大的孩子同样患病,陆元秀希望孙子的器官能“多救一个人”。
最终,一家人决定在孩子去世后捐出一肝两肾。第二天,周璐夫妻、陆元秀在遗体器官捐献志愿书上签字。
眼睛看不见,很平静地接受了
每天中午,亲人们可以有半小时能探视孝天。妈妈前一天来过,昨日做术前检查,奶奶和外婆在这里陪着孩子。
“中午我刚喂过捣碎梨子。孩子轻声喊妈妈,问他好不好吃,他说好吃。其他再也没说什么。”奶奶说。
陆元秀伤心抹泪,“这孩子太懂事了,第二次复发看我哭,就问是不是脑袋里又长东西了。眼睛看不见了,从来不吵,很平静地接受了。救妈妈也是孩子的心愿。”
昨日傍晚,孝天进入昏迷状态,他的气管被切开,专家们在尽最后努力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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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肾救母是否符合伦理
7岁的男孩还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主观意愿,他去世后捐肾是否符合伦理?市红十字会器官捐献中心负责人骆钢强介绍,器官捐献志愿书是由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本人签字,直系亲属作为执行人签字。7岁男孩还是未成年人,本人签字实际是由监护人来完成。这个孩子的捐献属于公民去世后捐献器官,这类捐献和活体捐献伦理要求并不一样。
据了解,我国目前已建立全国器官捐献分配系统,所有公民去世后捐献的器官都将进入这一系统,由系统进行分配,不由人为决定。孝天的肾是否能优先用于救母亲?
同济医院器官移植研究所副主任医师蒋继贫解释,系统分配有优先原则,如地域优先、亲属优先,等待时间优先、未成年人优先等。母亲周璐已在同济医院登记进这一系统,从这几个原则来看,孩子捐出的肾优先用于母亲是可行的。
骆钢强表示,去世后捐献器官,救治他人,让自身的生命延续更有价值。7岁男孩捐肾更感人在于,他救治的是自己的母亲。呼吁更多市民身后事新办,为更多的重症患者带来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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