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年高考(微博)中,作文命题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在高考之后,高分作文又成为人们的目光靶标。今年广东高考的高分作文一经披露,就被各种媒体争相刊载。
作文之所以能引起如此广泛的关注,是因为它不像数理化那么“专业”,那样有标准答案,每个人都可以是某个题目的思考者,某篇作文的鉴赏者。而作文的命题和写作,实际上就是教育的人文思想的测试剂和风向标。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作文题目多是写学习伟人著作或语录的心得体会;到七八十年代,作文题目的基本格式是“记一件好人好事”、“记有意义的一天”之类;1977年恢复高考,北京的作文题是《我在这战斗的一年里》;1978年则紧扣当时的“速度政治”,题目是《速度问题是一个政治问题》……这种题目已经帮学生打造好思想的“模具”,学生的任务是往“模具”里填文字。
到了1980年,高考作文题第一次有了“灵性”—《读“画蛋”有感》。要求学生从达·芬奇学画的故事里生发感想。那一年,高考作文题是如此让人眼睛一亮,以至“画蛋”成为当时的热门词。
后来,高考作文题目有了创新意识,1983年以漫画入题;1984年以写作文本身入题;1985年出现了书信体,要求给《光明日报》编辑部写信,反映环境污染问题……
今年的全国高考作文题目,基本上都是提供一则材料让学生思考写作。广东的题目是给出一则“胶片与数码时代”的材料,让学生自选角度自拟题目来写作。
在几篇高分作文中,有的认为胶片相机虽然比不上数码相机方便,但因为高昂成本而使拍摄者更为用心,“每一次按快门之前,都能够仔细深入地观察被摄物体,用心思考,因而每一张逐渐显影的照片背后都有一段值得慢慢回味的记忆”,但“这种回味在如今数码照片泛滥的时代已是非常稀罕了”;有的通过一张发黄的照片,凭吊逝去的胶片时代以及“古典的美感”;有的坚决赞美数码时代,认为它更能唤起珍贵的记忆;也有的用散文笔法来描述特定人物对特定照片的珍藏与回忆,等等。
这些作文大都洋溢时代和现实的鲜活感,少了过去那种搬运典故名言的八股味。照片、科技、数码相机、生活记录等等,这些要素都与时代和生活密切相关,考生写来往往得心应手。这说明作文题目具有导向性:有些题目会逼使学生编故事说假话,有些命题则能让学生“我手写我心”。
当然,今年广东高考作文的命题材料和命题思想还是给得太过详细。命题材料和思想越详细,考生的思考余地就越小。从理想的角度看,命题者应该腾出更大的空间让考生发挥,而非做过多的暗示和框定。
作文的主要功能是训练和考查学生的思想、知识与表达的,但在我们的教育实践中,思想的训练和考查却有诸多的障碍。历年全国高考的作文题,基本上都停留在小知识小问题的考查上,很少见到能把学生引向深邃思考的命题。因此,哪怕在高分作文中,也难以找到太多的思想含量。
也许我们不能用哲学家和思想家的标准来要求中学生,但作为人文思想的“少年体校”,应该从中学就开始训练学生的基本功,而这个“训练师”的名字就叫“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