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韦玉妹煮好了饭 端到了床前 刘孙谋 摄
生活的重担过早降临到8岁娃的肩膀 刘孙谋 摄
12月15日傍晚，海口龙华区龙泉镇扬亭村委会扬亭东村一间破败不堪的瓦房内，一根柱子撑着房梁，3个娃和一个瘫痪的妈，依偎在一块夹板上。 8岁的蔡於川将邻居送来的稀饭分成4份，分别端给2岁多的妹妹、6岁的弟弟和瘫痪的妈妈，剩下的一份给了自己。
“爸爸离开了我们，也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答应过爸爸，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和生病的妈妈。”一家之主蔡於川卷起两个衣袖，打起一勺稀饭，送到妈妈的嘴里，又打起第二勺，送到2岁多的妹妹嘴里。
站在房屋外的扬亭东村村民，看在眼里不禁落泪，他们叮嘱记者一定要想办法帮帮这几个可怜的孩子。
相依为命
4人挤着睡棉被都没有
15日，扬亭东村的村民们得知记者来意后，就主动带着记者来到一间破败的房屋前面。
一个2岁多的孩子，穿着一双拖鞋，坐在门槛上，等候上幼儿园的6岁哥哥回家。8岁的蔡於川从妈妈的床沿上，跑了出来。屋外面一块木板上，放着一套旧得发黑的脏衣服。蔡於川将衣服放进一个发黑的水桶，浸泡一下，放到木板上搓了起来。
“邻居的叔叔阿姨给的洗衣粉，用完了。”蔡於川用稚嫩的手揉了几分钟后，垫着脚尖，将衣服搭在一条晾衣绳上。妹妹的大便，还在桶里，洗完衣服的蔡於川提着桶到屋后的空地上倾倒。
走进房屋，一块夹板垫着砖头，便是这4个人的床，床上铺着一张席子。床上放有一张老旧的毯子和2件衣服，并没有床垫和棉被。30多岁的吴太妹瘫痪在床，骨瘦如柴。她一直说着，“没有棉被，晚上睡觉冷。”
“以前是5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爸爸离开了世界后，就剩下我们4个人睡了。”蔡於川说。
10多名村民上前介绍情况。邻居陈吉大姐介绍，听说吴太妹的63岁丈夫蔡甫炯因为肺癌，离开了人世，就留下了这瘫痪的妻子和3个年幼的孩子。“前段时间，蔡甫炯生病了，也是村民送他到府城的医院检查治疗。”陈吉说，这家人生活过得艰辛，蔡甫炯住院期间，村民也是轮流到医院探望和照顾。
11月份，蔡甫炯从医院回到了家里。事实上，他对家人和自己已经无能为力。这段时间，村民都看在眼里，每天都给这家人送饭送菜。直到农历初六，村民和往常一样看望躺在床上的蔡甫炯时，发现他已经离开了人世。
村民接济
送菜送饭接送上下学
一家有难，八方相助。蔡甫炯过世后，村民们纷纷自发凑钱帮其料理后事。“无论老少，村里人有的给几十元，有的给上百元，大家都献出爱心。”
陈吉说，这些天来，很多村民都会经常上门看看这3个孩子和瘫痪的吴太妹。
天黑了，邻居蔡甫照大叔开着三轮车，从2公里外的幼儿园接回了6岁的蔡於璋。背着书包的老二蔡於璋，冲进了屋里，将书包放在床上，看着妈妈。“早上我接老二去幼儿园，中午接回来，下午又送去幼儿园，下课后，再接回来。”蔡甫照说，自从孩子的父亲过世后，这些天来，他总是帮忙送蔡於璋去幼儿园，“都这么可怜了，作为邻居，能帮助到多少就多少。”
蔡於川就读龙泉中心小学一年级，学校离家里也有2公里的路程。村里谁骑车接送自己的孩子上学，总会顺便载上蔡於川。
热水来了。村民韦玉妹，拎来了一壶开水。蔡於川拿出一个盆子，接上热水，用冷水兑温后，捧到了床上。他拿来毛巾，帮妈妈脸上、脖子、手脚全部擦拭了一遍。妈妈洗好，轮到妹妹。“我每天都是这样帮爸爸和弟妹擦身子。”蔡於川说，弟妹都很听话。
稀饭煮好了。蔡於川和弟弟端着碗，来到韦玉妹的厨房打饭。吃饭时，3兄妹围着妈妈坐在床上。蔡於川将稀饭分成4份。妈妈一口，妹妹一口……弟弟端着碗吃着。
幼娃自强
我答应爸爸照顾弟妹和妈妈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村里人看来，蔡於川不像是一个8岁的孩子，更像是一家之主，是一名男子汉在支撑着这个破败的家，支撑着最后的希望。
在记者的采访本上，蔡於川只写下了他和弟弟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妹妹的名字。”
蔡於川：“爸爸离开了我们，也离开了世界。爸爸临走前，跟我说，要做一个好孩子，长大后不要吸烟，爸爸还让我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和妈妈。”
记者：“你当时答应了吗？”
蔡於川：“我答应了。希望爸爸走好，我会看好妈妈和弟妹的，在学校里，我还担心着她们。”
记者：“你最希望，我们帮你什么呢？”
蔡於川：“我想要一个安全的房间，这样，弟弟妹妹和妈妈，住在里面，就不会有危险了。”
村民介绍，蔡甫炯留下2间房子。其中一间房子受台风“威马逊”影响，彻底不能住人。另一间也成为危房。记者观察发现，这一家4口居住的房子，年代已久，墙壁缝隙明显。“遇到下大雨或者刮风，很有可能就坍塌了。”一村民十分担心。
关于未来
村民向记者求助：帮帮孩子
几个破旧的铝锅、瓦锅和水缸，一台老式的自行车，这几乎是蔡甫炯留下来的所有家当。“他们是低保户，孩子的父亲在世时，生活都过得不好。”一村民说，蔡甫炯过世时已经63岁，大概10年前，娶回了吴太妹。当时，吴太妹也是残疾的，嫁到村里来，大家都没有看见她出过门。
在村民看来，蔡甫炯还在人世时，这个家，勉强维持着生活。至少，几个孩子和瘫痪的妻子，有人照顾着。而现在，重担全部压在了一个8岁孩子的身上。
邻居陈吉说，蔡甫炯离开人世后，3个孩子太小，连做饭都不会。平时，邻居都会力所能及提供帮助。但大家都生活在农村，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吃饭、接送上下学，这些可以帮上忙，但是修缮房子方面以及孩子以后的学费问题，都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3个孩子中老大读小学，老二读幼儿园，最小的才两岁。”陈吉说，这都需要费用，况且孩子现在太小，还是需要专人来照顾。
还有村民担心，孩子日后一旦生病了，怎么办？“太惨了，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们才好。”村民向记者求助，心酸难掩。
编后语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但这又是怎样一个不幸的家庭？足以撕裂旁人的心。命运对小於川开了一个无情的玩笑：照顾瘫痪的母亲、6岁的弟弟和2岁的妹妹。这不是8岁娃所能扛起的重担，但小於川始终牢记着他对父亲的承诺。
困境面前，考验着这个社会的救助能力。社会不缺爱心，村子里爱心满满，村民的互助让我们感动。但在这样一个家庭面前，仅靠并不富裕的村民守望相扶，远远不能确保这个家庭的未来。
无助的母亲，无助的孩子，你们的将来需要被更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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