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琼月整理的好几本俚语书稿 徐珊珊 摄
废寝忘食字斟句酌
受到母亲的熏陶,于秋月自幼爱好文学,平时喜欢看易经类书籍,还自费订阅不少报纸杂志。
一年多来,于琼月每天上午忙完家务后,下午就坐在书桌前仔细回忆记录母亲过去所说的方言俚语。采访中,她向记者展示了记录俚语所用的练习簿,上面工工整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她手写的方言俚语。
用文字记载俚语的过程中,于琼月遇到的最大困扰是有时很难找到准确的文字去表达俚语内容。“很多时候,方言俚语在生活中说起来非常顺溜,但是一付诸文字就令人感到为难。一年多来,才断断续续记录整理了100多条俚语。”于琼月说。
例如,“见人做事规规律律,到公式做就眼汁出”这句俚语,意为看别人做事轻轻松松,轮到自己做就十分辛苦,说明做人要重视参与实践。“‘规规律律’这个词用海口方言说起来很溜,但是想用文字表达出来却十分费劲。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如何表达。”绞尽脑汁的于琼月苦思冥想了很久,一次突然灵光一现想了出来。
“平时,我只要一有空,就会回想母亲说过的俚语。一想到就要赶快记录下来,不然有可能会忘掉。” 于琼月平时整理的俚语首先誊写在草稿本上,反复斟酌改正后再抄到练习簿上。
做官无为民,无如回室种番割藤(地瓜);全国走了了(都走完),无比(都比不上)府城与海口;有理无理,从大的做起(哥哥姐姐要为弟妹做好榜样); 一千无(不)比八百现,八百无(不)比六百到身……一年多的整理过程中,于琼月记录母亲过去说的俚语,眼前又浮现出她慈祥的音容笑貌,“把口头语写下来的时候,我会不自觉跟着念起来,越念越有趣。好像过世的母亲重新站在我的面前,笑着对我说着家常话,非常有亲切感。”
希望更多人参与到俚语拯救中
时光荏苒,从小在海口市区长大的于琼月目睹了城市的巨大变迁,“和当年历史上的繁华相比,许多老街显得颇为寂寥,不少老建筑已经面目全非。”
变化的不仅是老街,还有正在不断流失的本地方言俚语。
于琼月表示,俚语反映了一个地区的语言文化特色,见证了一个地区的进步与发展,积累了许多群众的智慧成果。但是,很多海口市区的孩子现在不管在学校还是家里都用普通话交流,父母平时也很少和孩子说俚语。年轻人接触方言俚语的机会越来越少,抢救保存工作迫在眉睫。
“我不会打麻将,也不打彩票,一有时间就喜欢读书写作。现在,退休后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俚语整理和文学创作中。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个傻子。”她笑着对记者说。
但是,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希望通过媒体呼吁,让更多人加入到搜集征集方言的队伍中,抓紧挽留住这些生动有趣的方言俚语。”面对方言俚语的流失,于琼月充满了焦虑和紧迫感。
海口文史专家冯仁鸿所著的《琼崖史海钩沉》记载,自宋元以来,外来落籍海口市者以商贾居多。这些落籍者中,又以闽南人为先且多。而从广东各县来的商贾中,不少人祖上也是先迁(居)闽浙一带而后陆续南徙,最后才移入海口市的。他们原操的语言也是同属于汉语种中的闽南方言,风俗习惯大同小异。因此,数百年来,海口市区居民以闽南裔人居多,语言亦以闽南方言为最。而操各种不同方言的占籍者,天长地久,其语言与习俗势必自然而然受到影响甚至同化。与此同时,闽南裔人的语言习俗,同样受不同占籍者的影响和渗透,因而逐渐形成了海南话中一种独具特色的“海口话”,人亦成为今日之“海口人”。
海口市自宋元开埠之后,市区占籍者以汉族中的操闽南方言、官话方言和粤方言之民为主。在习惯用词上,海口话还保存着不少与闽南、潮汕话相同的古老用法。如:“老鼠”称为“猫鼠”,“厨房”成为“灶前”,“前面”称为“头前”,“头发”称为“头毛”。
在习惯用语上,海口人由于居于古越之地,受古骆越、俚人的影响,所以在语法上也常有倒置的用法。如海口人称“台风”为“风台”;“公鸡”、“母鸡”称为“鸡头”、“鸡姆”,“你先走”称为“你行过前”或“你走头前”。
于琼月记录的母亲言语拾零
三句不离古,离古就困肚;
手痛得巡村学古打叭,脚痛得坐闲吃饭;
人吃人窍,鸡吃鸡爪;
肚里无筑,就像缸内无米;
一代亲,二代表,三代脱了了;
老人睡天规(天亮),小仔睡夜辉(晚上);
龟有龟路,鳖有鳖道;
嫁官办官吃,添饭驻驻勺;
关公赶曹操,一套到一套;
口是天才,友吃友来,大吃大做大发财,力吃懒做无路来;
姐携舅友做友有;
心肝大,眼界高,官爹嘴乞丐命;
恭喜发财,钱银捞捞来;
一等人才纸上画,二等人才奇巧缺,三等人才四散飞。 (徐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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