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著名学者刚峰在仕梅头村拍摄吴氏之墓碑。
仕梅头村83岁林阿婆在许小韫墓碑前称,听说才女只活了40多岁。
放置在高林村张氏祠堂里的张岳崧像。
核心提示:
稍稍懂点历史文化的人,都知道海南唯一探花郎张岳崧。网上网下,多角度全方位解读这位明清海南四大才子之一的身世、读书、做官和“书绝”的文章多多。然而,在其“海南第一家”中,包括琼州三大才女之一许小韫在内,有两代婆媳生而相依、死后同墓的感人故事,却鲜为人知。她们长眠在丹凤舆地,缘何远离张家男人和张氏宗祠?或许就是深谙风水的张岳崧生前早已布设的一个个谜,任由今人猜测与探秘。
张岳崧的风水迷局:
两代婆媳同墓葬凤地
A、两代婆媳均同墓
一条并不宽阔的村道,被盛开的三角梅簇拥着,由西向东延伸。这是海口市甲子镇新昌村委会仕梅头村的主道。该村听起来,和一眼所看到的一样,是个并没有什么名气较为偏僻的普通村庄。
由可以行驶汽车的村道,转向不是水泥地的小道,朝北边的几户人家走去,仅几十米处,左手边就立着两块石墓碑。两碑共着一个坟头,削瘦的坟头被杂草灌木遮掩,几乎难以看见。
然而,这里却埋葬着一个异常凄凉而催人泪下,堪称海南清代以来最感人的亲情故事。至今已有146年,仍在民间流传,而且还将继续传诵。
刚峰在仕梅头村探访廖氏墓。
左边稍矮的墓碑是许小韫的,右边是她婆婆吴氏的。许小韫是清代海南顶尖的美丽才女,不仅是清朝定安县志唯一记载史籍的古代才女,被后人誉为有诗文留存于世的海南三大才女之一,而且位居中国百名古代女诗人之列。她工诗善画能文精绣,出身书香世家,是广东榜眼许其光胞姐,海南唯一探花张岳崧之长孙媳。其婆婆吴氏是浙江宁海知州吴嗣瑚之孙女、张岳菘长子张钟銮之妻。
许小韫生于道光五年(1825),经为父守制三年期满考中进士后,与家父结识的张岳崧次子张钟彦牵线,20岁时嫁给年幼丧父的张岳崧长孙、秀才张熊光为妻,不足两年女儿降世,甜蜜的光阴持续到婚后7年,便被漫长凄愁的日子所代替,年仅27岁的丈夫不幸病逝,一年之后唯一的女儿又不幸夭折,这两次灾难使她伤心欲绝,但想到夫君临死前让她替自己尽孝道的嘱托,她又一次次强打起精神,替婆婆分忧,一起苦撑着风雨飘摇的老家。
张岳崧后人张党权在仕梅头村向考察者介绍常夫人之墓。
同治八年(1869),早年守寡后专心抚养遗孤并掌管张家全部事务的婆婆撒手人寰。自己守寡已达17年,悉心伺候婆婆24年的许小韫失声痛哭几至气绝,按习俗做完一切,在送其入殓出殡后,她道声“吾可以死矣”,便一连绝食七日,终于一缕香魂随婆婆同去,享年44岁。
几乎同样的故事在张家悲情上演,虽然是上一代但命运的安排却将其放在了后面。同冶十三年(1874),张岳崧的四儿子张钟琇(举人)的妻子廖氏,几乎是效仿侄媳许小韫追随婆婆的壮举,完成了与自己的婆婆常氏、张岳崧二夫人同葬合墓的心愿。
在仕梅头村西边的吴氏、许小韫婆媳合葬墓地。
和吴氏、许小韫婆媳墓几乎如出一辙,同样是在朝北边有几户人家的小道上,同样离村道几十米处,常氏和廖氏婆媳同坟两碑,土坟一样在杂草灌木间,不同的身旁有两棵几乎连体的高大古树,浓荫蔽日,凉气阵阵袭人。
“这两个婆媳墓,前几年我都来上过坟!”张岳崧后人、是直系第八代如今独守故居的张党权说,“文革”时她们的碑被挖走铺路了,后人找镇政府,又先后要了回来立在原处,“关于常氏婆媳的资料很少,她们怎么死又怎么葬这里的,我们都说不清楚!”
张岳崧在老家高林村勘设的月井。
B、凤地葬女不埋男
三代人,两对婆媳,四个墓碑,两座孤坟,按辈份座落在村子东西。
虽然在同一条村道的同一侧,也有着近乎相同的墓葬规格和形制,但对于今日拜谒者来说,追寻历史,仍有万种感怀,以及说不出的百般滋味。
两坟相距千余米,中间隔着一口大池塘和一片林地。荒草凄凄,杂树丛生。良婆贤媳,似乎仍在无言地书写万世恩情,以励后人。
张岳崧故居。
张岳崧和张钟彦父子进士及第,张家便成为海南第一旺族,但这对父子先后于1842年、1863年分别死在家乡和在河北的任所后,张家境况便大不如从前。
张家的各代婆媳们,除个别随夫而行,大多留守张氏家乡高林村。她们在世时,张家成年男子几乎全部外出,或拜师求学或为官谋生活,婆媳们相依相伴;她们去世后,竟没有葬在为夫们长守的老家,而且也无张家一名男性相伴,还是婆媳间相依。——这种独特现象,古今罕见。
张岳崧在文豪村的墓地。
“高林村到甲子镇3公里,而来这个仕梅头村是8公里!”张党权说,以前由镇上到其家有石板铺的官道,张岳崧由京城回来,就走官道,后来破坏了,现还能找到几百米。而从其家到仕梅头村,以前有的只是羊肠小道。
张岳崧本人葬在据高林村较近的毛头村,该村现已因他改为文豪村。
记者清明节前到现场看到,龙雕石碑的主墓一侧是其大夫人梁氏之墓,据说雕有凤凰的碑上文字是张岳崧亲笔所书。紧挨的另一侧,是其大儿子张钟銮之墓。其三儿子、作为叔叔为许小韫收集出版诗稿的张钟璘之墓,在主墓约10多米处。都在村口路边较为平缓的坡地上,形成一个颇为壮观的墓群——尽管如今缺少修整,四周显得杂乱不堪。这是怎样一块宝地,民间一直有各种说法。
郭义东介绍张岳崧给土良村写的对联。
对于张岳崧二夫人等墓地及其所在的仕梅头村,如同隐秘之地,则极少人议论。后人也只知道,这些墓地都是张岳菘生前所购。
但在常氏婆媳墓不远处有口深井,村民们对其则谈性颇浓。据该村林姓家谱记载,康熙六年(1688),林氏二十一世孙所文公携全家移居仕梅头村,择地而居,立屋临泽掘井,井约一丈余深,由青石砌成,四周由石板铺平,成村中唯一水源地。村民世代感恩饮用,将其称作“文公井”,不仅树碑传承,而且每年自发清淤,一直沿用至今,井史村韵悠久已达300多年。
张岳崧少年读书的李氏祠堂。
“仕梅头村乃丹凤舆地!”海南著名学者刚峰经过一番勘探后说,俯瞰地势,其形如一只展翅之凤凰,在迎来第一缕东来紫气后,仿佛正朝东南方飞翔。
张家两代婆媳分葬在左右两翼,而相嵌在田垅之上的文公井,则如凤凰之眼,“故泉水一年四季源源不断,无论天旱地荒,永不干涸,且水质清澈见底,味醇甘甜!”
C、风水之谜藏玄机
张家不仅是出官最多的,为清朝海南唯一旺族,而且不乏才女,除了长孙媳许小韫,还有张岳崧的长儿媳吴氏、二儿媳符素文、三儿媳赵淑芳、堂侄媳王氏……都是传奇的才情女子。
“清朝海南学习最好的,不仅因才高赢得嘉庆皇帝点赞‘何地无才!’而且官是当得最大的,丛二品,相当于现在的副省级!”刚峰说,张岳崧为官履历较多,政绩突出,一生注重文化教育,功业卓著。但要跳出定安看张岳菘,会看到岛屿文化与中原文化的衔接,“尤其要放大格局看,才能看出他的更多不同凡响之处!”
记者在高林村的张氏宗祠,看到张岳崧手书之阴刻葵木楹联,为其书艺震憾;在其故居看到其亲手种植分别喻意做人清白、为官廉洁的一株百合花和表明书香门第、美丽人生的一丛含笑花,为其至今葱郁散发芳香而激动不已。
最早出于伏羲时代的风水,本为相地之术,是临场校察地理的方法,通俗地讲,就是能找到利于活人居住、死人休眠的好地方,能藏风聚水,水动风生,风生水起,以致吉利旺丁旺财等。古代读书人懂风水,像张岳崧能成为进士中探花,是读了五花八门很多书的,看风水对其来说也是“小菜一碟”。——这一点,很多专家学者深信不疑。
“张岳崧殿试一甲第三名后返乡,将高林村8个山岭重新命名并写了8首诗!”刚峰说,最著名的,是他在村里勘设了日井和月井,相距百余米科学设置的日月双井,常年不枯,张岳崧曾有诗赞曰:“川源焦竭患旱魃,兹泉依旧鸣潺湲”。
选墓和选井一样重要,在风水格局中必不可少。张岳崧既然重视家居风水,对阴宅风水自然不会忽略。以他当年之慧眼,观仕梅头村之境域,自然能看出那里山清水明,坡麓荫蔽,水田环绕,龙凤呈祥,阳宅阴穴错落有序,是个鸟语花香,风和日丽的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
凤凰,传说中的神鸟,百鸟之王,自古是人们心目中的瑞鸟,“丹凤朝阳”寓有完美、祥瑞、前途光明等涵意。仕梅头村如若是凤地,将继大夫人生有两男后又给生有三子的二夫人常氏,和受委托掌管张氏家族全部事务的大儿媳吴氏等张家大院代表性、压轴类女子,分别葬于凤翅以主富贵,是否是张岳菘生前早已“招呼”,便极有可能。
翻阅史书,常见各类笔误。还有一些杜撰或虚构的故事,只为烘托历史人物形象,让人对作者一番好心感到“莞尔”。不想往张岳崧脸上“贴金”,也无意编写故事误导别人,但一番探寻后,又不得不将两代婆媳合葬之墓的用地选择与其“挂钩”。
专家学者在张岳崧后人引导下在仕梅头村探访婆媳合葬墓。
土良村是张岳崧少年读书地,在其家穷寒之时,该村的李氏祠堂作为一处私塾免费供他读了6年。在其荣归故里后,不忘母校之恩,专门给题写了对联:“土养生英杰,良培出俊贤”。如今,这幅对联已被村长郭义东让人镌刻在村名旁的建村牌上,供南来北往的人阅读。
“而不少人更感兴趣的,则是祠堂里一幅对联,那幅对联是原先一直传抄下来的!”郭义东说,是否为张岳崧所作已不可考,那幅贴在祠堂柱上的对联已残缺不全,有“良屯欢善聚凤”之字样,不知这“聚凤”之说是否与仕梅头村的“凤地”有关。
尽管风物有所改变,仕梅头村已不是清代张岳崧购地时的模样。地脉有无破坏,也难以妄测。但如今,该村家家均有80岁以上的老人,而曾经一身诗香的许小韫,或许也像“凤凰涅磐”一样获得永生,“不死鸟”长守这块福地。
当年,张岳崧为后人购地,有无更深的思虑和奥秘,让今人看不出的玄机。也许只有问其本人,当然这难以实现,只有留下悠悠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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