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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麻辣学者谢有顺:曾是失学儿童 读书改变命运
来源: 海南日报 作者:徐晗溪 时间:2015-11-24 15:10:09 星期二

  谢有顺在台湾林语堂纪念馆。徐德明摄

  谢有顺,1994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后在复旦大学中文系攻读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学位,一级作家。2006年起,任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曾获冯牧文学奖、庄重文文学奖、首届当代中国文学批评家奖、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优秀成果奖等多项荣誉。

  谢有顺的口才极好,口吐莲花,妙语成章。在前不久中国文学博鳌论坛闭幕式上的发言是即兴脱稿演讲,虽是即兴,却不乏思想深度与严密的逻辑,激情而又理性,有很强的现场感染力。

  他是作家,又是文学家,也是大学教授,是国内最年轻的博导之一。

  生活中的谢有顺,知识渊博却没有酸腐迂回之气,上可讲正史考证,下可说野史逸闻,上一秒还是口若悬河的男神教授范,下一秒就成了引人捧腹的段子手。

  他曾入选国际经济组织达沃斯论坛评选的“全球青年领袖”,在此之前,姚明、马云、丁磊、曹国伟、贾樟柯等也曾入选。

  “全球青年领袖”的选拔标准是:“在各自领域取得非凡成就,具有影响力和领导经验,有服务于社会的强烈意愿,希望用自己的才华解决世界正面临的最具挑战性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入选全球青年领袖的人,都是一些“有问题的人”,谢有顺也不例外。

  也许,撕下一些标签,谢有顺只是一个有问题、正思考着问题、尝试解决问题的知识分子。

  曾是失学儿童 读书改变命运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谢有顺曾经因为祖母去世等家庭变故而辍学了近一年,11岁的谢有顺跟随父母到了外地,失学期间,他跟着一个乡村老中医当学徒,背了一大堆的“汤头口诀”。后来,谢有顺的语文老师和大伯坚持让他回去读书,他才重新有机会坐在教室里。“当时连我自己都以为不可能再有读书的机会了,小小年纪便开始自暴自弃”,他这样回忆这段经历,“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刚去世的祖母简陋的墓地就在我教室背后的山坡上”,“我就是在这种境遇下读完小学最后一年的,这样的记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也许正是这些永不磨灭的记忆给了谢有顺质朴的生命底色,他始终自称是“农民的儿子”,这位农民的儿子跟我们很多人一样,在面临升学时,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于是便上了一所中等师范学校,后来保送到福建师范大学。上大学改变了他的命运,上帝给他的人生打开了另一扇门,透过这扇门,通过学习文学,原来那些生活中的经历和感受,就可以通过阅读来深化和体悟。在学习过程,谢有顺发现自己喜欢文学,对文学研究有浓厚的兴趣,透过时间,我们便可以看到谢有顺因读书、写作而发生的转向。

  1990年,谢有顺去福建师范大学报到读书,成为福建师范大学的一名普通在校大学生;1992年,第一篇关于先锋小说的文章发表在《福建文学》上;1993年,开始陆陆续续在《当代作家评论》杂志上发表文章,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通过发表文章,谢有顺不仅靠稿费供自己读完了大学,还养成了阅读与写作的习惯,更重要的是,他开始从中收获到一种乐趣。正是这种读书、写作的乐趣,冥冥之中牵引着他走向两外一条路。谢有顺当年读的是定向生,按规定他要回县城教书,回去就意味着写作的中断。为了维持这种兴趣,他放弃了正式分配,选择在福州一家名为《电影之友》杂志社打工。

  1998年,26岁的谢有顺做了一个重要决定——到广州做一名自由职业者。

  “当今文坛的一大奇迹”

  2001年,已经辞职三年、29岁的谢有顺成为最年轻的冯牧文学奖得主,那是第二届冯牧文学奖,和谢有顺共同获奖的,还有莫言。那时的他以“当代中国最年轻的文学批评家”的身份独领风骚,被认为是“当今文坛一大奇迹”。2006年,谢有顺被中山大学以特殊人才引进,成为中山大学中文系的博导,这一年,他34岁。

  此时,他来广州已有8年,距他从福建师范大学毕业已经有12年了。引进的过程中,还有一则趣事。当时的中山大学需要他填写一份材料,谢有顺的简历里提到有二十几篇文章被《人大复印资料》全文转载,中山大学打电话给他,没有向他核实除此之外的任何材料,唯一要求是让他提供这二十多篇被转载文章的原文。“其实我也理解,中大几乎不能相信,一个34岁的人有二三十篇文章被人大复印资料全文转载”,谢有顺这样解释道。

  这就是谢有顺,他的朝气、锐气和才气既令人吃惊,又令人欣喜。

  他做过自由职业者,也做过报纸编辑,如今是大学里的“明星教授”,但是无论做何种工作,无论时间怎样改变,他一直没有放弃过文学评论,他以犀利的思想评说当下,直面现代人的灵魂冲突,使批评呈现为一种激越、敏捷、具有冲击力的思想交锋,表现了提出问题的眼光和勇气。

  中国文学的大格局

  “当代文学当然有很多问题,其中有一个最大的不足就是失去了重大问题的兴趣和发言能力,更谈不上对自身及人类命运的深沉思索了”,谢有顺的讲话掷地有声,不管怎样变化,他始终是那个享受阅读、写作的读书人。

  11月12日,谢有顺在博鳌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私人经验的泛滥,使小说叙事日益小事化、琐碎化;消费文化的崛起,使小说热衷于讲述身体和欲望的故事,相反,那些浩大、强悍的生存真实、心灵苦难,已经很难引起作家的注意,多数作家满足于一己之经验,依然沉醉于小情小爱,缺少写作的野心,思想贫乏,趣味单一。

  谢有顺一直坚持以批判的立场探讨当下复杂的精神现象和文化矛盾,他思考着整个现代文学的格局,并且能够见微知著。提起去年看到《星际穿越》这部科幻电影时,谢有顺的感触很深:一部好莱坞的通俗电影,尚且可以思考关于人类往何处走,人类的爱是否可以自我拯救等深刻的精神母题,何以我们的作家却只满足于探求那些细碎的、肤浅的生活难题?这是谢有顺的格局,他认为,在一个普遍鄙薄当代文学的时代,要大胆肯定当代文学的价值与成就。

  这就是谢有顺,他保持着文学批评的批判性品格,以鲜明的立论和泼辣的论辩介入纷繁的文学现状,直指问题的关键所在——当代作家要实现自我突破,就必须重获对重大精神问题的发言能力,彻底反抗那种无声的文学。

  对话谢有顺

《散文的常道》封面(图片由谢有顺提供)

  文见习记者徐晗溪

  记者:您的新书《散文的常道》很受读者欢迎,您能向读者介绍下这本书吗?

  谢有顺:2001年,我开始为《美文》杂志撰写了十几篇散文评论,但都是命题作文,所论对象均由杂志社选定,有些也非我自己喜欢的作家。因此,写完这个专栏,我的内心并不满足,感觉对散文还有话要说,就在接下来的这十年间继续写作。

  记者:您既是作家,又是评论家,世界那么大,您觉得作家要不要也应多去看看?

  谢有顺:许多伟大的文学作品,都不是交流的产物,恰恰相反,它们是在作家个体的沉思、冥想中产生。曹雪芹写作《红楼梦》时,能和谁交流?日本《源氏物语》的诞生是交流的产物吗?很显然,这些作品的出现,并未受益于所谓的国际交流或多民族的文化融合。它们表达的更多是作家个体的发现。所以,好作家应该警惕过度交流,甚至要有意关闭一些交流的通道,转而向内开掘,深入自己的内心,更多地发现个体的真理,在作品中锻造出那个强大的“孤独的个人”,惟有这种文学,才会因为有内在的价值而深具力量。

  记者:从您的角度,您觉得海南能给您带来哪些创作灵感呢?

  谢有顺:海南文学的创作题材非常丰富,涵盖古今,既有本土原生题材,比如海岛民俗、原住民以及古老的神话故事;又有改革开放以来的“冒险”故事,比如,奋斗、创业,以及这个过程中的个人遭遇。这些都是很好的创作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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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吴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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