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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娘子军:走上琼崖革命前台
来源: 海南日报 作者:杜颖 时间:2016-05-10 10:39:52 星期二

2014年4月19日上午,最后一位红色娘子军战士卢业香老人于琼海家里去世,享年100岁。 记者 张杰 摄

 琼海当年的红色娘子军训练场。

  记者 杜颖

  中国近代百年以来,在工农红军的历史上,出现了唯一一支成建制完整的女兵战斗连队——红色娘子军。她们中每个人都好似一部传奇。

  85年前,那一个个曾被革命燃烧的生命铸就了中国20世纪革命战争史上“23年红旗不倒”的琼崖名篇;85年来,因为有娘子军精神的滋养,一代又一代中国人记住了海南岛那许许多多可泣可颂的英雄。

  就让我们,把双脚重新踏回她们用泪水、欢笑曾驻足过的土地。庞庆美、符彩虹、邓明雅、刘时泽、翁祚雄……娘子军已逝,但娘子军后人对精神的传承永未止息,我们从她们的身上静静地聆听那骇浪般的往事……

  九曲江长河奔涌,动情讲述85年前发生在琼海市阳江镇的那一场令时代缅怀的革命轶事。

  1931年5月1日,中国工农红军第二独立师女子军特务连在乐会县第四区(今琼海市阳江镇)宣告成立,她们用坚韧不拔的精神开启了一段革命斗争的恢弘历史,写下中国革命斗争史上不朽诗篇。

  2014年4月19日,最后一位红色娘子军战士卢业香在琼海去世。

  娘子军线索:

  1950年代被无意间挖掘

  2015年夏,听说海南琼海市委党史研究室主任谢才雄到深圳,82岁高龄的刘文韶不顾身体的虚弱,硬是从住院的病房中出来,要与谢才雄见上一面。

  刘文韶是挖掘红色娘子军历史的第一人,1957年其完成的长篇报告文学《红色娘子军》,发表在同年8月号的《解放军文艺》上,动情的笔墨蘸染着历史的回声,随之带来的是广泛而深远的社会影响。

  “与其说我发现了红色娘子军,更不如说,娘子军影响了我的一生。”刘文韶甚是感慨。

  在这段历史篇章中,娘子军所剩的遗物已经十分稀少,刘文韶拿出了珍贵的3大本采访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1950年代采访的娘子军的细节,当年的采访本,如今珍贵无比。刘文韶默声无语,思绪飘远,老伴林秀琼知道,终有一天,他要将这些亲笔的史料捐献给国家……

  凝望中,时光的指针拨回了历史的长河。

  1956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向全军发出开展建军30周年征文号召,参加过渡海作战的刘文韶在海南军区政治部当宣传干事,海南军区征文的事很快落到了他的头上。小伙子四处寻找素材,偶然一次,在一本关于琼崖纵队战史的油印小册子上,他发现了这样一句话:“在中国工农红军琼崖独立师师部属下有一个女兵连,全连有一百廿二人。”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内容,这短短30个字令有着新闻素养的刘文韶内心砰然触动,“红军历史上女指挥员和女英雄很多,但成建制的女兵连队还从未听说过!”

  在专门找到时任海南军区副司令员马白山和海南区党委书记肖焕辉,得到他们确切肯定女兵连的存在后,刘文韶踏上了找寻之路,那正是1956年的夏天。

  茫茫人海,偏远乡村,几经辗转,当刘文韶见到女兵连连长冯增敏时,一部恢宏的历史画卷展开了。

  骑着自行车在田间土埂穿梭半年多,与冯增敏四次深谈,凭着冯连长留下的记忆,刘文韶找到了其他20多位健在的女红军,这些已归田的女战士白天干繁重的农活,采访多是在夜晚进行。生活极度艰苦、连煤油灯都舍不得用的女红军们,借着灶火的光,讲述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幕。

  中国20世纪20年代,受封建社会和地主阶级的压迫剥削,海南广大的农村妇女有如生存在大石压顶下的凄恻小草,“三从四德”、“四权”(指政权、神权、族权、夫权)等封建制度的摧残,妇女比不上一只猪、一头牛。

  压迫越重,反抗就越强烈,这就是中华民族的精神,是历史前进的必然,也是琼崖要蜕变,要进步的必然!

  20世纪20年代中叶,王文明、杨善集等琼籍革命志士从上海、广州返乡,带回了中国共产党“贫苦农民要翻身求解放”的革命道理,阳江镇正是王文明的故乡,他在这里的广袤乡村竖起了革命的旗帜,点燃了农民革命的第一支火把,也推动妇女革命掀起热潮。

  在新贡村,当时已参加了妇联会的王时香遇到了被恶霸地主逼迫当小妾的一位叫公式花(后起名庞琼花)的小女孩,琼花不嫁不从,地主狠命地毒打她,妇联会的同志一齐赶到,大胆与地主理论,不但救出了庞琼花,还将其他几名弱女子救了出来,没多久,这事传遍了乐四区。

  一股强大的反封建、反压迫的力量在这里形成。

  1927年,琼崖地委迁入乐四区,并改为琼崖特委,广大工农群众团结起来,打土豪,分田地,烧田契,轰轰烈烈开展土地革命,特委办公地就在南勋乡靠近白水磉的村庄,革命志士冯增兴家屋后“鸭寮园”的一处草寮里。冯公式七(后改名冯增敏)是冯增兴的七妹,受父亲和哥哥为革命和特委服务的耳濡目染,倔强性格的她真切地看到,特委的同志多么慈爱、亲切,与反动阶级的残酷无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深深相信党。

  得到父母兄长支持的冯增敏,结识了总来冯家听哥哥讲授革命道理的庞公式莲(即后来娘子军排长庞学莲)、王公式兰(即王金兰)、王阿兰(即王运兰)等青年妇女相识了。1928年的这个夏天,时代为一群不愿被命运所奴役的女人开启了一条通向革命的层峦叠嶂的山道,注定了她们此后一生都要在艰险中攀登。

  战争洗礼铸就

  不朽的娘子军精神

  在阳江,83岁的庞庆美穿着小碎花衣裳,时常坐在自家门口,一边帮衬着儿子开的电动车店招徕生意,也帮着照顾全家人。

  “别看我家婆婆年纪大,但耳聪目明,家人现在虽然很少提太奶奶的事,但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庞庆美的外孙媳妇符彩虹说。

  庞庆美是红色娘子军战士王运梅的女儿,2013年,103岁的母亲过世对她来说是很大的打击,见到记者来到家中,她很动情地说,“我没有什么念想了,母亲没有留下遗物,唯有一套旧军装,我还经常穿一穿。”

  去年,庞庆美拿出自己的几千块积蓄,修葺了母亲的坟,她告诉了我们一个愿望,有一天攒够了钱,能为母亲建一座碑,将母亲一生的革命和苦难都刻在上面,留给后人,这样方对得起母亲。

  王运梅是红色娘子军文艺作品中被广为传颂的战士。庞庆美的哥哥就死在了跟随母亲革命战斗的迁徙中……

  1930年2月,周恩来同志听取中共琼崖特委书记冯白驹关于琼崖革命斗争情况的汇报,高度评价了琼崖党组织和人民群众的革命斗争精神。同年4月,中共琼崖第四次代表大会在母瑞山召开,掀起了琼崖第二次土地革命的高潮。乐会县广大妇女的积极性高涨,在扩大红军时,不但男青年坚决要参军,也有一个个女青年的身影。

  1931年5月1日,枝叶婆娑的凤凰树梢,绽开了一朵朵热烈的花,像晾晒着的红绸缎,乐会四区赤赤乡(今琼海阳江镇)内园村的操练场上,100名飒爽英姿的女子军战士头戴红五星八角帽,脚打绑带,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会场中央。在鲜红的党旗和连旗下宣誓:永远跟着党,为党的事业奋斗到底!

  从此,女子特务连的战旗,高高飘扬在中国工农红军第二独立师的行列里!赤赤乡作为女子军的诞生地永垂青史。

  2个月后,娘子军投入了真正的战斗。沙帽岭伏击战,让娘子军一战成名。

  乐会苏区以东20里的中原镇,盘踞着国民党“剿共”总指挥陈贵苑和手下民团。1931年,为解除苏区威胁,红三团决定铺开一张网,把陈贵苑武装聚而歼之,女子军担当正面阻击,诱敌深入。6月,红三团和赤卫队佯装向万宁县撤退,到达万宁县加任村后,偃旗息鼓就地隐藏,当晚连夜回师,埋伏在陈贵苑“进剿”苏区必经的沙帽岭山林中。

  陈贵苑听说红军主力转移,放言拿下苏区,把女子军捉给部下当“娘子”,于是兵分两路向苏区扑来,这时,分散在沙帽岭下的部分女子军,佯装惊恐地喊叫:“军(敌人)来了,军(敌人)来了!”一边“逃跑”一边向敌人开枪。

  民团中计,急不可耐地往上冲,女子军借地形掩护且战且退,举枪撂倒了十几个团丁,女战士卢业香在搏斗中,手指被团丁砍断了。此时,红三团从左右包抄,一时间沙帽岭上杀声震天,民团团丁被打得到处乱窜,陈贵苑情知上当,但已措手不及。一个小时的战斗下来,红军击毙团丁20多人,俘虏70多人,缴获146枝长短枪,嚣张的陈贵苑也被俘虏,数日后被枪决。

  沙帽岭伏击战,是女子军成立后第一次正面战斗,“娘子军”威名不胫而走。在这之后,女子军又在火烧文市炮楼、保卫文魁岭、阻击马鞍岭战役中打出了声威。

  1932年8月,国民党部队进攻中共琼崖特委、红军师部和琼崖苏维埃政府驻地琼东县第四区(今琼海长坡镇烟塘地区),为掩护领导机关和主力部队安全撤退,女子军垫后打阻击。队伍撤退到马鞍岭时,敌军尾随而至,发起疯狂进攻,梁居梅带着一个班作掩护。战斗坚持了三昼夜,弹药断绝之时,梁居梅高喊,“姐妹们向我靠拢!人在阵地在!拿枪杆和敌人搏斗!”就这样梁居梅、陈月娥、欧继花、陈俊姣、陈业花、张泮英、张昌英、孙玉芳、许世蓉、许秋蓉等10位战士与敌军展开了殊死肉搏,全部倒在了血泊中。那一晚,连长冯增敏带着一个班赶回来接应时,战地血腥难闻,借着朦胧的月光,冯增敏看见10位女战士躺在被炮弹反复轰炸的土地上,周围都是被砸得粉碎的枪杆,她和战士们痛哭不已。

  马鞍岭阻击战掩护了琼崖特委、琼崖苏维埃政府机关和红军师部安全转移,但战斗的第二天,狡猾的敌人化装成红军爬上了牛庵岭的密林偷袭,女子军边还击边转移的过程中,与大部队走散,失去了联系。

  “上母瑞山,找党!找部队去!”大家商定。

  娘子军一路往西,森林像大海一样望不到尽头,肚子饿,就靠山竹子、鸡兰心苦涩的野菜充饥;鞋子磨穿了,光着脚踩着荆棘;精疲力竭之时,她们扯着藤,一步一步地爬行……

  这是琼崖革命岁月里的悲歌。在挺进深山、风雨呜咽的一个夜晚,已近临产的王运梅身子剧痛,全身冷汗,在战友们用山葵叶和芭蕉叶支撑成的临时产棚里,生下了孩子。

  为了逃避敌人的追击,小婴孩被王运梅用烂衣服和碎布包好,在产后第二天,她便搂着孩子继续前进。然而,孩子还是死在了母亲的怀里。

  冯增敏脱下军衣包好孩子,战友们在山石旁边挖了个坑,把孩子埋了,在小坟边种了一棵木棉苗。

  8天8夜,娘子军最终穿越丛林,走到了母瑞山,找到了大部队,但战争的不利形势给娘子军带来了更大的不能释怀的疼痛。

  1932年底至1933年秋,国民党陈汉光部队对琼崖革命队伍进行“围剿”。琼崖党政军领导机关被围困在母瑞山8个月之久。最后特委决定化整为零,突围出去转入地下斗争。女子军两个连疏散后都化名隐蔽于群众之中。存在了500天的娘子军队伍被解散了。

  两个连的女子军骨干庞琼花、冯增敏、黄墩英、王时香、庞学莲在敌人的清查追捕下,先后被捕入狱。她们在海口、广州国民党监狱中被羁押了5年。毒刑拷打、软硬兼施,敌人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但女战士除了承认自己的身份外,其余一个字也没透露,她们早已视死如归,以昭示着娘子军的勇气和不泯的灵魂。

  娘子军战士

  后半生命运多舛

  女子军战斗的历史已宣告结束,女战士难舍难分中吐露心思,恋恋不舍中握手言辞。可从此,娘子军女战士们开始面对各自命运多舛的人生。

  2016年5月,琼海阳江镇老街,70岁的老农民刘时泽在小作坊里,一边磨着大米,一边熟练地挤压着米浆,沸水煮过再淋一汤冷水,制成白腾腾的米粉。

  这是几十年来刘家守家的“本钱”,是他的红色娘子军母亲王时香教会他的。

  “看椰林……打不死的吴清华,我还活在人间……”现在唯有追思母亲的时候,儿媳妇邓明雅会动情地唱上一段琼剧《红色娘子军》,聊解一家人对母亲的思念之苦。

  娘子军女战士王时香回到家乡后,嫁给了一位国民党民团清乡队长刘恒应。她的战友王运梅回乡不久,丈夫庞隆焜为躲避国民党抓壮丁,用家里水田典当成一些光洋,搭船去了南洋,而运梅此时怀中的女儿才3岁大。冯增敏回乡后嫁给了一位普通农民,不久硬着心舍下了刚出生的女儿,又踏上了寻找党组织的山路,与庞琼花一样投身抗日。

  在抗战的年代,生还回乡的80多名女战士中,有10多名像庞琼花、谢汉书一样的女战士,于战争中被惨无人道的杀害;有5名像李昌香、庞华国那样被封建礼教逼迫自尽……而大多数女子军,有如陈振梅、凌连英等按照“老天爷”的安排成家,也有像王时香、黄墩英等与国民党官员“成亲”……而后,又有10余名女战士先后被战争中落下的疾病夺走生命。

  1950年春,海南岛解放,解放后不久,红色娘子军的故乡又开始了震天动地的土地改革。这次土改,由于受到“左倾主义”思想干扰,产生了“阶级划分”的名词,不少娘子军女战士因为所嫁之人的成分,竟成为了“革命对象”,被扣上了“黑帽子”。

  王时香一个人带着3个孩子,靠邻居帮忙用断瓦残砖和茅草搭起了一个草寮。在政治运动的年代,她受到了无情的批判,王时香的精神崩溃了。

  冯增敏的女儿庞学雅,在同样目睹了自己母亲在政治运动中的悲惨遭遇。曾经那段为革命而被关押的痛苦经历和抗战地下工作,成了批判她的罪状。

  1971年,冯增敏身患肠梗阻离世,村里人跑去告诉庞学雅时,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她嘶哑叫着母亲的名字,哭晕了过去,她听到村民对她说母亲最后的遗言,“我不是反革命,我从没有叛变过党和革命!”

  伤痛的印记中,除了折磨与死亡,还包括孤独。

  孤独伴随了老战士王运梅近50年的人生。

  解放后,已成了农民的王运梅一直守着一座老屋———琼海岭下村仙贡村小组早已空无一人的家,那是远走南洋的丈夫庞隆焜长大的地方。日军侵占海南后,海南与南洋的水路交通中断,王运梅与丈夫失去了通信联络。硝烟弥漫的岁月,庞隆焜一度听传言说王运梅在战争中离世了。几番痛苦挣扎之后,庞隆焜在南洋重新娶妻,生育了3女2男5个孩子。然而王运梅,却在漫长人生岁月里,与孤寂相伴,始终没有再婚。

  从海南解放至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时空又跨过了28年,这28年的沧桑岁月,虽没有战火纷飞,没有那样的刀光剑影,但连续不断的政治运动,像阵阵秋风冷雨扫向老区,扫痛了在心中永恒充满革命热情的党的好女儿,然而她们的内心始终高昂着头,娘子军女战士至死没有泯灭对人民和历史的责任,对党的忠诚。

  一份永不褪色的

  红色情怀

  进入新世纪,2000年,位于琼海的红色娘子军纪念园成立了,老战士卢业香、王运梅、欧花、王先梅等老红军主动提出要“发挥余热”,为纪念园做起“红色教员”。

  一次,一位游客无意问起王运梅一年要交多少党费时,把王运梅问愣了。当晚,她给外孙女马世菊打电话,“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叫我交党费呢?”

  阿菊告诉她,“你还不是党员。”

  王运梅沉默了,穷苦了一辈子的农村妇女,没有文化,她认为从参加了革命的那天便是加入了党,她还没有忘记1931年在党旗下的宣誓,可80年过去了,她依然不是共产党员。

  王运梅一生不识字,不久,由老人口述,外孙女马世菊代笔,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郑重地交给了岭下村党支部,满满2页纸:“我革命了一辈子,却没有参加共产党,我很遗憾、很遗憾,没有入党,就像一个人没有家一样,我希望组织能认真考察我,接收我为党员……”

  2012年7月,阳江镇党委研究决定,接受王运梅为中共预备党员。82年后再度在党的旗帜下宣誓,王运梅的话语一如当年,“我永远跟党走,直到生命的最后。”

  晚年一直生活在纪念园里的欧花,最喜欢做的事是织毛衣,与4位老人一起生活、照顾老人起居的王儒翰的小孙女荟荟,年年能穿上欧花奶奶织的新毛衫。欧花把每一个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2008年汶川地震失去双亲的孤儿来到园子里时,老人搂过一个小男孩,随即竟跟孩子一起大哭了起来。

  那几年,除了王运梅103岁入党之外,符月雅被确认了娘子军身份,是让老人们最高兴的事了。

  1980年代,国家部委要求妥善解决红军失散人员生活困难问题。长年居住他乡的符月雅在上报名单中被遗漏。符月雅红色娘子军的身份,多年都未能得以确认。直到2011年。在娘子军成立80周年之际,符月雅老人的夙愿一朝实现。

  岁月流逝,红色娘子军终究也逃不脱时间的裹缠,1998年、1999年、2001年,王时香、庞学莲、黄墩英这3位巾帼英雄,先后离世。

  此后,陈振梅、陈宗琦、王先梅、朱祝梅、王振花、许时蓉、陈宗琪、龚金英、符月雅等老战士也相继离去,在世的娘子军女战士越来越少。

  2013年9月14日,王运梅在岭下村去世;2014年3月9日,潘先英安详离去;2014年4月19日,卢业香停止了呼吸……

  骄阳的午后,近17年来追寻记录娘子军足迹的原阳江镇文化站站长庞启江,用自己的画笔在阳江镇广场的幕墙上,为红色旅游文化周活动挥毫下一幅幅壮丽的娘子军群像,他偶尔抬头,深情望向碧洗的天空。

  红色娘子军的命运引发了后人无数猜想与思索,然而娘子军有一种这个时代永不褪色的精神追索,那就是:“敢于牺牲、敢于奋斗、敢于争先、敢于胜利”的动人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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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吴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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