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中央经典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在海南国际会展中心精彩上演。记者 李英挺 摄

 祝希娟扮演女主角吴琼花。

革命现代京剧《红色娘子军》剧照

　　记者 赵优

　　平均年龄不到20岁的百余名女战士，在500多天中战斗50多次，在战火纷飞中书写了中国革命史上的一段传奇——红色娘子军。

　　在我国，红色娘子军可谓是一部家喻户晓、耳熟能详的“红色经典”。她们的故事，更是艺术作品中的经典。1961年，电影《红色娘子军》一经上映就风靡全国；1964年，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诞生，至今仍是中央芭蕾舞团的保留剧目；琼剧、京剧、交响组曲、长篇小说等多种改编形式相继出现……

　　红色娘子军改编艺术形式之多、持续时间之长、艺术影响力之大，审视新中国成立后几乎所有的文艺作品，都难有可与之比肩者。

　　报告文学首提“红色娘子军”

　　“当年采访报道红色娘子军的故事，不仅影响了一代人，也影响了我的一生。”82岁高龄的刘文韶远在深圳，回想起昔日鲜活的红色娘子军们如今全然离世，不禁唏嘘不已。

　　刘文韶是挖掘红色娘子军历史的第一人，他所说的“当年”，距今已经一个甲子。

　　1956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向全军发出开展建军30周年征文号召。海南军区的征文组织工作落到了政治部宣传干事刘文韶的肩上。他谋划着，把琼崖纵队的历史好好挖掘一下。当刘文韶翻阅到一本32开的油印小册子《琼崖纵队战史》时，发现了这样一句话：“在中国工农红军琼崖独立师师部属下有一个女兵连，全连有一百廿二人。”

　　刘文韶怦然触动：军史上，女指挥员、女英雄都不少，但作为成建制的完整的女兵战斗连队却鲜有听说。如果琼崖红军中真有这样一个连队，那可真是值得一写的好题材。从此，刘文韶踏上了找寻之路。

　　“高个子，大眼睛，当时年纪大约40来岁，留着短发，皮肤黝黑，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刘文韶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冯增敏的情景。经过交谈，他得知冯增敏就是当年女兵连的连长，喜出望外，便开始了在乐会县（今琼海市）长达一个多月的采访。刘文韶清楚地记得，当讲到女子军连的英勇战斗时，冯增敏手舞足蹈，慷慨激昂；提起女子军连姐妹壮烈牺牲的事迹，40多岁的大姐黯然落泪。骑着辆自行车在乡间穿梭半年多，刘文韶找到了三四十位健在的女红军。生活极度艰苦、连煤油灯都舍不得用的女红军们，借着灶火的光，讲述曾经的一幕一幕。一部恢宏的历史画卷展开了……

　　写作时，如何给“中国工农红军第二独立师第三团女子军特务连”取个朗朗上口的名字，让刘文韶苦思良久。他想到，中国自古就有花木兰、杨门女将，一直都有娘子军的叫法，红色寓意革命，娘子军可以包含女干部、女兵，干脆叫“红色娘子军”，既威武又响亮！

　　1957年8月，刘文韶的报告文学《红色娘子军》在《解放军文艺》上发表，首次把娘子军的故事从尘封的史料中带到了大众面前，也第一次给这支女兵部队命名为“红色娘子军”。尘封20多年的女子军连历史自此为世人所知。

　　电影《红色娘子军》进入国人记忆

　　真正让“吴琼花”的事迹传遍海内外的，是电影《红色娘子军》，这部电影，让蕉风椰雨中“向前进，向前进”的旋律，成为人们心中抹不掉的记忆。

　　1958年，在部队工作的梁信赴海南体验生活，在翻阅军史书时，看到了娘子军的故事。梁信艺术上的敏感和军人的热血立刻燃烧起来，仿佛回到了灾难深重的1930年代。于是，梁信四处找资料，查档案，寻找娘子军展示……收集素材历时3个多月，而后熬了四天四夜，写出电影文学剧本《琼岛英雄花》。上海电影制片厂著名导演谢晋看到剧本，激动得夜不成寐，并说服当时的厂长陈鲤庭，立刻拍电报和梁信联系修改剧本，进行实地考察。经商讨，电影的名字改为了更简明生动的《红色娘子军》。

　　在电影中，上世纪30年代的海南岛，晦暗的黄昏，一个女孩在逃跑，后面是追她的黑衣团丁……1961年7月1日，电影《红色娘子军》在全国首映，举国轰动。电影以其生动感人的情节，展现了妇女解放和人民战争的画面，成功塑造了吴琼花的形象，不仅创下了当年8亿人口有6亿人观看的盛况，还荣获国内第一届百花奖的多个奖项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的首个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奖。

　　导演谢晋生前在进行艺术生涯回顾时，特地带领《红色娘子军》剧组主创重回海南，足见这部电影在他心中的分量。拍摄当年，谢晋沿着娘子军战斗的路线，几乎走遍了整个海南，白天看景走访，晚上做案头准备工作，在海南足足呆了半年时间，连春节都没有回家。对于娘子军英勇事迹的再次呈现，使得电影《红色娘子军》成为新中国的红色经典。

　　凭借在电影《红色娘子军》中的出色表现，当年还是学生的祝希娟以“琼花”一角，夺得了首届大众电影百花奖的最佳女演员奖。50多年来，祝希娟曾多次到海南看望红色娘子军老战士，“老战士一一离开了我们，但是她们的精神是永生的，应该代代相传下去。”

　　周恩来促成芭蕾舞剧的诞生

　　女兵们在军旗下练习打枪，用大跳表现勇往直前……看过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观众都会被穿足尖鞋的英姿飒爽的中国娘子军形象所深深震撼。革命女性和高雅芭蕾的完美融合，是红色娘子军题材造就出的又一个艺术经典。

　　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诞生，不得不提到周恩来总理。1963年，周恩来观看完芭蕾舞剧《巴黎圣母院》之后，提出芭蕾舞应该民族化，中央芭蕾舞团可自己创作一部革命舞剧。最终被采纳的，是时任中央芭蕾舞团团长的李承祥提出来的《红色娘子军》。次年，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改编创作组成立，这年2月，一辆大卡车搭载着整个创作组来到海南，到琼海娘子军活动的地方，倾听老战士讲述战斗往事。

　　白天采访、观察，在脑海里打草稿，到了晚上，整个创作组围在一起讨论剧本。“没有在海南的生活，是搞不出来的。”李承祥曾在采访中说。

　　1964年9月26日，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在北京天桥剧场正式公演。周恩来看完演出后走上台，第一句话就是：“我的思想比你们保守了。”同年10月8日，剧团在人民大会堂小礼堂表演，毛泽东给予了肯定：“方向是对头的，革命是成功的，艺术上也是好的。”

　　一时间，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红遍全国，作为中央芭蕾舞剧团的看家戏，至今，这台戏已培养出五代演员。

　　随后，《红色娘子军》不断衍生出京剧、沪剧、豫剧、油画、歌曲等各种艺术形式，续写了整整半个世纪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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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娘子军》 改编年表

　　《红色娘子军》的改编形式之多、改编持续时间之长、艺术影响力之大，不仅在“红色经典”中无可匹敌，即便把比较范围扩大到新中国成立后所有文艺作品，也不多见。

　　电影

　　1960年，梁信编剧，谢晋导演，祝希娟、王心刚、陈强主演的电影《红色娘子军》公映后，举国轰动，海南的蕉风椰雨，洪常青、吴琼花的飒爽英姿深入人心；《红色娘子军连歌》也不胫而走，“向前进，向前进”的旋律响彻大江南北。

　　芭蕾舞

　　1964年初，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改编创作组成立。1964年2月，创作组到海南深入生活。

　　1964年9月26日，芭蕾舞《红色娘子军》在北京天桥剧场首演。周恩来观看演出后走上台，对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给予了肯定。

　　样板戏

　　1970年，芭蕾舞《红色娘子军》被拍成电影，作为“样板戏”在全国放映，引起强烈反响。

　　京剧

　　1964年，在全国京剧现代戏观摩演出大会上，中国京剧院四团首演由田汉改编的京剧版《红色娘子军》。

　　1972年，由杜近芳、冯志孝等人主演的京剧样板戏版电影《红色娘子军》公映。

　　改编芭蕾舞

　　“文革”后，芭蕾舞版《红色娘子军》一度停演。

　　1992年，中央芭蕾舞团决定重新排演《红色娘子军》，从音乐、舞蹈到灯光、舞美，都沿袭着最初的传统，几乎没做改动。重排的芭蕾舞《红色娘子军》一直演出到今天。

　　电视连续剧

　　《红色娘子军》最新一轮改编是电视连续剧和长篇小说。这轮改编使《红色娘子军》家族增加了两个新品种，也使得《红色娘子军》的改编史伸展到了21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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