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反动派的暴政没有吓倒共产党人,反而激起更猛烈的反抗。八一南昌起义打响了反抗的第一枪,在全国树起武装斗争的旗帜。紧接着,1927年8月7日,中共中央在汉口召开紧急会议,会议总结了大革命失败的教训,确立了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起义反抗国民党统治的总方针,中国革命从此开始历史性转变。
为了响应党中央的号召,配合湘、鄂、赣、粤四省的秋收起义,9月上旬,在杨善集的主持下,中共琼崖特委在乐会县第四区召开了军事会议。会议根据中央和广东省委的指示精神,决定于9月举行全琼武装总暴动。暴动的主要目标是夺取重要城镇,其中东路攻占嘉积镇,由杨善集直接指挥。
9月23日拂晓,进攻嘉积外围椰子寨墟的战斗打响了。王文明按预定计划,率领琼山、定安讨逆革命军两个连,从丹村分乘8只木船,在夜幕掩护下,冒雨偷渡激湍的万泉河。登岸后,穿过泥泞的稻田,越过蜿蜒起伏的岗丘,向椰子寨挺进。与此同时,杨善集、陈永芹率领乐会、万宁讨逆革命军两个连以及几百名群众,从特委驻地出发,在夜色的掩护下,冒雨向椰子寨进军。由于夜晚冒雨行军,这支部队未能按时赶到目的地。王文明当机立断,仍按预定时间向椰子寨守敌发起进攻,歼敌一部,敌大部溃逃,讨逆革命军一举占领了椰子寨,首战得胜。上午8时,杨善集带领的部队赶到,两军会师,随即决定,王文明带原部队返回丹村,迷惑嘉积的敌人,杨善集带领队伍在墟里开展宣传。上午11时,敌黄镇球部营长廖尊一率部反扑。杨善集亲自指挥讨逆革命军占领寨子附近的加所坡阻击敌人。讨逆军因枪支差、子弹少,当时每支枪只有几粒子弹,难以抵挡敌军猛烈火力的攻击,伤亡很大,杨善集决定他留下来指挥20多名战士掩护部队撤退。敌人冲上来,我方队伍被打散,杨善集同敌人展开肉搏,手都被拧断了,最后壮烈牺牲,年仅27岁。陈永芹也壮烈牺牲。
椰子寨战斗揭开了琼崖武装总暴动的序幕。虽然战斗失利遭遇挫折,但各县的行动并没有停止。临高、儋县、文昌、琼东县的武装暴动给国民党反动派以有力的打击。在琼山县,冯白驹领导的武装暴动搞得颇有声势,县讨逆军很快发展到200多人。中共琼山县委在冯白驹的领导下,大力开展对敌斗争,破坏敌人的交通、桥梁、电线,散发革命传单。当时在农村开展武装斗争,最大的困难是缺乏枪支。冯白驹把原海口郊区农会短枪队的几条枪集中起来,还和县委成员一道发动基层党组织收集私人枪支,秘密开展借枪活动,并想方设法从恶霸、民团手里夺取枪支。冯白驹和九区区委书记李俊庄通过线人得知,琼崖公路局长吴昌贤从海口运回一批枪支,存放在老家岭脚乡老村,就指派党员王月波到老村探听吴昌贤藏枪的地点。
王月波来到村里,装着与村里的孩子玩耍,果然套出吴昌贤的枪支埋藏在自家牛棚的地窑里。冯白驹便派十几个人趁着夜色赶到岭脚乡老村,一枪不发,从吴昌贤的地窑里挖出20支短枪和一批子弹。靠大刀长矛火药枪跟敌人作战的农民军队也有了真家伙,大家高兴坏了。
9月21日,县委在指挥进攻琼山的道统、岭后两个民团炮楼的战斗中,冯白驹发动1000多名群众配合琼山讨逆革命军作战,打得敌人抱头鼠窜。琼山县基层的武装暴动也迅速展开。第十一区区委组织农军及群众几百人,包围塔市盐警队,打死打伤两名头目。第九区区委书记李俊庄带领二三十名农军和千余群众,围攻了谭墨炮楼,敌人吓得龟缩在炮楼不敢露面。10月,冯白驹指挥琼山讨逆革命军于大致坡附近的根竹村伏击黄镇球部运粮汽车,打死敌连长以下10余人,缴获枪械10余支;在三门坡四六桥围歼护路民团,毙敌10余名,缴获长短枪10余支和一批物资,并包围了西江村当铺,没收恶霸地主李春番的财产,分给贫苦农民。
冯白驹原来也是一介书生,并不是天生就会打仗。有一次他率领讨逆军在树德乡伏击敌人的军车,看到两辆车进入了伏击圈,他一挥手,战士们乒乒乓乓地打开了,没想到后面又驶来四五辆军车,敌人兵强马壮,讨逆军只得撤退。可埋伏时没有选择好地势,撤退要经过一片开阔的稻田,正好成了敌人的靶子。眼看要被追上,冯白驹爬进水田里躲过了敌人的搜索,却被蚂蝗咬得鲜血淋淋。回到集合地,同志们都以为他受伤了。就这样,失败,胜利,再失败,再胜利,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冯白驹越挫越勇。
1927年10月下旬,中共中央南方局和广东省委认为,琼崖敌人力量薄弱,拟占据琼崖作为军事策源地。南方局为此制定了《经营琼崖计划》,先后派遣广东省委常委杨殷、琼崖籍军事干部徐成章、刘明夏到琼崖,以加强对军事斗争的领导。
11月上旬,中共琼崖特委为了进一步贯彻中央八七会议精神,传达南方局及广东省委的指示,在乐会县第四区白水磉村林家祠堂召开了第一次扩大会议。会议决定在琼崖进一步扩大武装暴动,建立苏维埃政权,建立革命根据地。
琼崖特委决定从乐会、万宁、琼山、琼东四县抽调较强的武装力量,集中于特委驻地整编,以利特委直接指挥作战,留下少数人在白区坚持地下斗争。留下来的人有些想不通,都想随主力部队去轰轰烈烈地干个痛快。当时,国民党反动派已在各乡成立了民团,并推行毒辣的“五家联保”政策,到处散布谣言:共产党“杀人放火”、“共产共妻”,留在白区是很危险的。冯白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劝说道:“大家都走了,谁来领导这里的人民向敌人进行斗争?难道能让反动派随便逞凶作恶吗?都走了,这些地区怎么办?我们留下来,对于稳定群众的思想情绪,支持主力作战,会起到很大的作用。进行地下斗争,比公开的斗争更艰苦。”在他的开导下,留下来的人想通了,决心跟着冯白驹在白区坚持地下武装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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