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光》(油画) 刘运良
《诸子问字图》(国画) 刘运良
《心游象外》系列之一《石祭》(油画) 刘运良
2015年5月,刘运良在美国圣塔菲艺术中心。 林秋 摄
2005年夏天,湘籍画家刘运良怀揣一本林语堂的《苏东坡传》跨海而来,在海南开始了他艺术与生活的“美学传奇”。然而,正当刘运良的艺术生命最为成熟、创造力最为饱满之时,他罹患癌症,与病魔抗争了六年,终因不治,于2017年2月11日(正月十五)去世,享年61岁。他身后留下的大量书画作品和创作笔记,足以让他的人生具有不凡的意义。
刘运良,号南陶秃子,1956年3月出生于湖南新宁。早年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美术系油画专业,生前为海南东坡书画院院长、《新海岸》杂志主编。这是一个为了艺术可以舍弃生命的人,直到弥留之际的1月16日,他的最后一个画展由好友张罗,在三亚海棠湾奥林匹克中心举行,给世人带来他创造的美好世界。这次展出的30幅油画作品为《诗画云天》《心游象外》精选以及部分风景小油画,具有全新的艺术面貌,那是他完成了海南三部曲《石之魂》《骑楼魂》《东坡魂》之后,艺术生命最后燃烧的结果,在令人欣喜之时,不得不感叹他那为艺术而供奉的一生。
追慕东坡精神
创作百幅《东坡魂》
刘运良常说,他是东坡先生的“铁杆粉丝”。正如海南省作协主席孔见所说,“运良在行动上追寻着东坡的脚步,生活上效仿着东坡的情趣,艺术上以百余幅国画作品表达了东坡三年海南生活历程;尤其是他在经历着病痛折磨后,对东坡的精神依然有着新的领悟,还创作出新的东坡作品,令人钦佩。”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初开始,刘运良到处搜寻苏东坡文集和书画作品,踏访东坡留下足迹的地方,尤其是2005年到海南之后,更与东坡结下了今世之缘。2008年8月,他与文化艺术界同仁创办了由海南省作协主管的海南东坡书画院;2009年2月又创办了《新海岸》艺术杂志,并长期在《新海岸》开辟《东坡苑》栏目刊登苏学研究者文章并亲自配图;他仔细披读东坡在琼三年的诗文、笔记,殚精竭虑,历经数年,终于在2011年秋基本完成、2016年最终完善,以百余幅国画《东坡魂》呈现出东坡海南生活滋味与形迹种种,赢得学界和艺术界的好评。
诚如苏学研究学者李景新所言,在中国美术史上,无数人在创造着东坡的形象,比如东坡亲眼见到并题字的宋朝《东坡笠屐图》,还有很多坐图、卧图、雕像等等,人们都根据各自的理解推测着苏东坡的形象,取得不同的艺术成就。但以往的作品往往都是单一的,比如以《大江东去》为题材创作一张作品或一个雕像。而刘运良的不同之处则在于以百余幅作品构成一个体系完整的系列而创造出了“这一个”。他以学术思维把东坡居儋三年的生活尽可能全部纳入一个整体框架中,以艺术思维推想着每一个生活故事的细节,从而使这组作品体系严密,事件完整,具有学术价值;同时又能生动地表现人物的情态和场景,具有艺术价值。李景新说:“把画家真正立起来的东西,那就是代表作。代表作分两类,一类是单件作品,如一提到李白人们会想到《蜀道难》,一提到梵高人们马上想到《向日葵》,等等;另一类是题材的集合,如齐白石的虾,郑板桥的竹子,等等。我认为刘运良的标志已经产生了,那就是他以苏东坡在海南为题材、具有宏大叙事性的《东坡魂》,今后人们一提起刘运良,可能马上会想起《东坡魂》,一提起刘运良,人们会说,他的代表作是《东坡魂》。”
不断探索挑战极限
刘运良身上有个特别宝贵的品质,就是不愿重复自己,而是在不断探索,甚至向极限进发。各以百幅规模绘成海南历史文化题材三大系列之后,他的艺术观更倾向于主观表现了,而此时的他一方面已经患上重病,对生命意义的思考跃升到一个更高的层面,另一方面,是他与思想文化界的交往丰厚了自己精神的内涵。2013年10月,在“诗画云天”系列已经凸显出“天空下的仰望者”的姿态后,他又创作了带有更鲜明个人特质的“心游象外”系列,以谦恭而又超然的视角,致敬世界范围内不同文明,其中流露出的对生命的渴望、对人类存在的哲思以及对“爱与自由”的推崇,仿佛在向凡高的《星空》致敬,有一种极其打动人心的力量。犹记得在第一时间看到这些画作时,我就惊喜地告诉他,“运良,你超越了自己,找到了自我!”他很高兴。类似的感觉在著名画家何坚宁那里也得到印证:“这次到运良画室,摆着许多以前没见过的油画,都画着云彩,色调各不相同。一种玄妙莫测的东西在里头,画风有明显的变化。有海边和土地上的、电线杆旁边,草地山丘上的云,形状各异,但我总觉得似曾相识。他告诉我,最近想表现海南的云彩,哦,我恍然大悟,难怪我有这感觉。”
偌大的画室散发出油墨香味的组画,让我隐隐觉得,画出这样画的背后是一种自我生命的燃烧,那种超越三维空间的想象,透过油画棒丝丝线线的缠绕,构成一个个从未有过的虚幻画面,那种强烈的祈福的色彩,或许只有与病魔乃至死神搏斗过、真正参悟了生死的人才能画出。此后的“石上流泉”系列同样如此,那份静谧的、发着奇异绿光的岩石、泉水,与其说是向“清泉石上流”的古典美学的靠拢(有这种成分,运良也可以说为“油画民族化”贡献了自己可贵的探索),倒不如说是描绘出了天国里的场景。艺术确实是有预言色彩,他的那幅《正午时光》就像凡高笔下的《麦田与乌鸦》。
运良显然不甘于屈从命运,他还有几十幅表现主义色彩十分浓厚的小幅风景画,是介于印象与抽象之间的,那简洁强烈的色彩、快意涂抹的笔触闪耀着生命活力的光芒。目前,许多人仍重视运良的“三大系列”,我倒更看重他富于主观色彩和个人表达的画作,他们更具永恒的价值,是艺术家内在灵魂的充分表达。
向死而生
艺术精神恒在
人是需要不断超越的。刘运良就是一个不断超越自己的人,一方面是死神的步步紧逼,一方面却是人格的不断升华。而在这过程里,追随东坡到海南的运良似乎要幸运得多,居琼十年,他与海南同道一起共同创造了属于自己也属于海南艺术的“黄金十年”。
疾病无疑是令人痛恨的,它夺走了运良的生命,但是在病魔的阴影中运良所闪现的人性光辉,又何尝不给我们以慰藉,以启示。2016年春节由海南省作协主办、在儋州东坡书院首展的刘运良《东坡魂》精品展,也就成了他艺术展的绝唱,他的“天鹅之歌”。
刘运良一生低调而为,他惯于隐在自己成熟、宽厚而又充满灵性的艺术世界之后让人寻找,让人追忆,追忆他被爱温暖过的艺术和人生,怀念他身上的浩然之气: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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