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全华
三只白鹭翩然落到了红树林边缘的滩涂上。这个时候,北方已经是万物萧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三只漂亮的白鹭闯进了我的视野。长长的翅膀展开,犹如空中张开的降落伞,白鹭修长的躯体则是身披白纱的仙女了。实在太美妙了,当她们在空中盘旋的时候,所有在场的游客大都随着白鹭舞动的身姿转动视线。除了海水拍打廊桥的声音哗哗作响外,游客们都屏住了呼吸,似乎连游轮都停止了鸣笛,唯恐惊动白鹭,失去了这场人世间最为华丽的演出。
三只白鹭分别是两只大白鹭、一只小白鹭,分开来站在红树林前的滩涂上。从体征上看,白鹭母亲如贵夫人般有着雍容典雅的身躯,仪态温文大方,从容不迫。白鹭父亲的身材俊美秀长,洁白的羽毛闪烁着柔和的亮光,迈动脚步时既有着绅士的风度又不失骑士警觉。而因为有了父母的庇护总会相应地自由散漫,或许是第一次来到红树林前的这片滩涂,小白鹭非常兴奋,一忽儿飞到了红树林下的气根上梳理羽毛,一忽儿又飞到红树林的天空翩翩起舞……
海风吹动着海水不停地拍打着红树林,一些成熟的果实从树上掉了下来,传来了“啪、啪、啪”的击水声。随着风吹水摇,一片片成熟的树叶开始飘落下来,在水中荡来荡去,没有多久就荡到了我们脚下。俯身从水中捞起,甩去树叶上的水渍,可以看到厚实的树叶、微黄的叶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成熟的光泽。一群白鹭从远处飞了过来,先是在天空盘旋,洁白的身影映衬着蓝天白云,如一朵朵美丽的花儿绽开。滩涂上的三只白鹭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冲着天上的白鹭和鸣,“嘎嘎嘎”、“啾啾啾”叫个不停,起伏不定,声异而律齐,如天籁之音在红树林上空汇聚,继而又如行云流水般倾泻,水波荡漾,袅袅不绝。
我和白鹭非常有缘。每年夏季,我居住的郑州市金水路两侧的法国梧桐树上筑满了白鹭的巢穴,每每行走在树下,都可以看到那些单身的白鹭在梧桐树的枝干上跳来跳去。秋天到来的时候,鸟儿们纷纷离开中原飞往南方。此时,我突生困惑:眼前的这三只白鹭是否从我的故乡郑州飞来?或许,我们因缘聚会在东寨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相见。
慢慢地,滩涂上的白鹭多了起来。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展翅拍打水面的,还是虎视眈眈盯着水中食物的,似乎都在展示白鹭群舞中的优美造型。
看到白鹭越来越多,红树林下的招潮蟹一边挥舞着大螯防备白鹭偷袭,一边快速奔向树根下的蟹窝,隐藏起来;刚刚还在滩涂上晒太阳的跳跳鱼甩动着尾巴跳了起来,一头扎进泥泽之中,再也不见踪影。白鹭父亲“眼疾嘴快”,看准时机,快速叼住了一条企图逃跑的跳跳鱼。慢慢地,鱼在白鹭嘴中停止了挣扎,挺直的身躯也变得软塌塌起来。
这个时候,让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白鹭父亲并没有把嘴中的跳跳鱼吞下肚,而是扔到了白鹭母亲和小白鹭面前的滩涂上,而小白鹭则毫不客气地伸出嘴来叼起,不由分说地吞下了肚……
(编辑:王思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