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疍家父亲,将自己的孩子抱上另一条船。杨威胜 摄
佳肴待客享醇味
为了适应上山下海的耕渔作业,黎族有一些特色的食物保存方法。如鱼茶是黎族常见的一种鲜鱼加工方式。将活鱼收拾干净,切块加盐,腌制一两个小时,再挤干水分,按比例掺入凉米饭、酒曲或者炒米等,放进罐子密封发酵,依据气候放置十天半个月,就变成了果腹佐餐的开胃佳肴。
黎人好客,自然有不少有趣的待客之道,如《岭外代答》提到的“打甏”:“溪峒及邕、钦、琼、廉村落间,不饮清酒,以小瓮干酝为浓糟而贮存之。”有客到访,主人会将糟瓮放在主、客之间,女主人把水倒进瓮里,再插一根二尺长的竹管,管中间有一个银制的状似小鱼的关节。主、客共用一个吸管,吸得太缓或者太急,鱼状的关节都会闭合,酒便吸不上来。如果是主人做寿,也用这种酒待客,大家轮流喝。当然,后来饮用的多是新添加的水了,在淳朴的乡野间,或许更易找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
溯流而上海为家
海上则相对凶险。在风帆时代,洋流、风向以及其他气候因素对航海来说都是攸关生死的大事。《岭外代答》称:“海南四郡之西南,其大海曰交趾洋。中有三合流……南舶往来,必冲三流之中,得风一息可济。苟入险无风,舟不可出,必瓦解于三流之中……昔尝有舶舟,为大西风所引,到于东大海,尾闾(古传海水所归之处)之声,震汹无地。俄得大东风以免。”自宋代的《宋会要》《琼管志》等开始,国人将漫长延展的南海岛礁称为“万里石塘”“万里长沙”,虽南海鲸波、骇浪滔天,辽阔深邃的大海却逐渐成为琼岛人民生产生活的重要场所。
疍户(疍家人,亦称蜑或蛋)是水性极好的船民,旧时曾被称为“龙户”或“昆仑奴”。这两个称呼和疍民的外貌特征有关系。“龙户,在儋耳、珠崖,其人目睛皆青碧,善伏水,盖即所谓昆仑奴也。”(明·胡震亨《唐音癸签·龙户马人》)因扶南国(古中南半岛的古老王国)称其长官为昆仑,中国册籍就将“身黑若漆,齿白如素”的人称为昆仑人,后来“昆仑”成了皮肤黝黑之人的代名词或诨号。至于又被称为“龙户”,屈大均在《广东新语·舟语·蛋家艇》中解释道:“昔时称为龙户者,以其入水辄绣面文身,以象蛟龙之子。”可见有些疍民也如黎、傣等越人后裔一样,有绣面文身的习俗。疍民从秦汉时代就开始了下海捕捞的生涯,他们一生几乎可以用“以舟为室,视水如陆,浮生江海”来概括。
古人常把蜑民分三种,鱼蜑、蚝蜑和木蜑。即结网捕鱼的,下海捕蚝的,上岸伐木的。“鱼蜑、蚝蜑能入水伏二三日。旁人以绳系其腰,绳动则引而上。”(《岭外代答》)在古代,疍民的生存颇为艰难,不仅可能因海难葬身鱼腹,还往往鹑衣百结、粮食不足。由于一直生活在船上,疍家孩童一出生就被母亲系在背上;能爬后便用长绳栓在短木头上,若意外堕水则将小孩儿顺着绳拉上船来;孩童学走路的时候,常见他们在船篷上乱爬,外人总不免惊出一身冷汗。不过疍家的孩子会走的同时基本就掌握了游泳技能,可谓是生于海、长于海的与大海共生的族群。(见赵汝适《诸蕃志·海南》)
也有部分疍民在岸边生活:“蜑人……以舟楫为家,或编蓬水浒,谓之木栏。”(《咸宾录》)这些疍民上岸后,在沿海的滩涂海湾建造房屋,过上了定居的生活。因不事农耕与蚕桑,习惯飘荡江海的疍家逐渐形成了不少特色风俗和饮食,比如,入海取新鲜的鱼、虾、蟹、蚬、螺等创制的美食——艇仔粥,以其鲜美滑腻而广受欢迎,如今海南的早茶店里还常见它的身影。
合上史册,黎族、苗族刀耕火种的生活杳然远去,疍民也结束了海上漂泊。人们可以走出大山或作别大海,选择更舒适、更丰富的安居方式,但山海之上、水云之间,仍是悠情所寄以及心灵家园。生活在海岛上的人们,依旧传承着那份质朴、自然的精神,享受着与自然相伴的乐活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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